小時候就喜歡聽故事,對那些鬼怪的故事,又害怕又要聽,天黑就點上一盞煤油燈,爬上木床,吵吵鬧鬧要外婆講故事。我問外婆,這世界上真的有僵屍嗎?外婆就說了她三叔遇白僵的真事。
三叔是戲班的,那會給村裏辦白事的唱戲,都是晚上唱,一台戲下來都到深夜了,十村八鄉的跑,離得遠的話,都是次日才回鄉。有一次隔壁鄉地主家老爺過世了,三叔和地主家是遠房親戚,所以請了他們戲班去唱戲。地主老爺生前最喜歡聽戲,和三叔也算是認識的,算來也是長輩了。
當晚戲班唱的當地的花鼓戲,同鄉都來湊熱鬧,結束後散得也快。地主家給了戲錢,還給戲班子六人每人分了一斤大米,那會大米值錢。大夥把工錢都貼身放著,裝大米的袋子就係在褲腰帶上。夜色未深,戲班子就回去了。三叔是遠房親戚,就被留下來幫忙了,直到半夜。
夜也深了,大家都回房間休息了,三叔被安排在一個空屋子,木床上墊著稻草,鋪了個草席就睡了。三叔睡在空屋子就是院子大廳後麵的第一間房子。院子大廳就是靈堂,地主家的老爺就躺在木板上,蓋著白布,後麵就是一個高台,擺著靈牌。
大概是半夜三點的樣子,三叔被一陣冷風給吹醒了,隨即從靈堂傳來哐當一聲,像似東西摔在地上。 三叔覺得可能是東西被風吹到在地上了,他翻身起來,借著月色,打算去看看,正好瞥見人形的東西從靈堂地上爬起來了,三叔頓時冷汗直冒,大驚失色。
那不正是這地主家老爺,上半夜還躺著的屍體,現在麵色慘白,張大著嘴巴,露出了一對獠牙,好像正在尋找什麼,它一個轉身沒入黑夜。
三叔靠在木床背後牆壁上,大氣不出,緊緊抓住了草席,他知道今夜這是遇到了屍變了!
他們戲班到處給辦白事的唱戲,平日裏聽說詭異事情,都玄乎其神,哪能真的遇上屍變。三叔暗呼這次完了,那具屍體這時已經出現在門口。
屍體伸出了雙臂,衣袖露出的雙手居然長了白毛,指甲黢黑,正朝著木床走來。
“是一具白毛屍”
三叔看清楚了,他內心大驚,把草席一把抓起扔向了白屍,再從床尾爬了下來,白屍不管落在身上的草席,直接撲到了稻草床墊上。三叔趁著這會兒空隙,趕緊跑出了空屋子去。
到了靈堂,馬上往外跑。可是大門被鎖死了,打不開!三叔回頭再看,那具白屍又追了出來,佇在門口,正伸長脖子,正在尋找三叔,瞧準了他立馬又追了過來。
“不好,它能看到我。”
三叔驚呼一聲,嚇得他又趕緊跑走,邊跑邊找可以藏身的地方,繞著院子又跑回了靈堂。靈堂的木板散落了一地,隻有靈牌還立在高台上。
三叔慌不擇路,直接爬了上去,想著白屍應該爬不上來。
這個高堂有一米多高,擺著十幾個靈牌,看來應該是白屍生前的列祖列宗靈牌,說來也奇怪,白屍追到高台前就停在這裏了,隻是對著三叔發出一聲聲低吼,三叔害怕不已,汗水打濕了全身,一滴一滴的從下巴處掉落。
一人一屍對峙著,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白屍忍不住率先動了,它舉起雙爪抓向三叔的雙腳,三叔閃躲不及,被它扯住了右腿一拉,一個踉蹌,三叔差點摔了下來。
三叔跌坐在高台上,用左腳使勁踹白屍,可是作用甚微,突然三叔靈光一閃,從別在褲腰帶上的米袋中抓了一把米,撒向白屍。
白屍身上馬上閃現火花,傳出滋滋滋的聲音,白屍吃痛,立馬鬆開了手掌,往後退去,它似乎害怕了。
三叔內心一喜,沒想到戲班裏說白毛僵屍怕米是真的,試一下沒想到收到了奇效,想著又抓了一把放在手中,以逸待勞。白屍杵在靈堂中央,死死盯著三叔,挪步不前,雙方再次陷入僵局。
三叔癱坐在高台上,右腳小腿微微發抖,鮮血順著腳踝處五條血痕滴答滴答掉在地上,血腥味激起了白屍的凶性,再次悍不畏死的衝過來了,三叔將手中米再次撒了出去,白屍腿上冒出火花和白煙,可是它卻沒有後退,繼續衝了過來,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三叔心中一慌,將米袋中的米一把全甩了出去,不偏不倚的擊中了白屍的胸口。
“啪~”
白屍直接倒飛出去,胸口爆出大片火光,爆竹聲不斷,接著傳來焦臭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三叔跌下高台,大口喘著氣,雙手發抖,心想自己差點就交代在這裏了,真的晦氣,他靠著木柱歇了一會,看著不遠處的白毛,內心想這老爺怎麼就屍變了,他好奇的靠近去看。
白屍突然暴起,把三叔撲倒在地上,一人一屍滾了幾圈,直到大廳牆角,白屍趴在三叔身上,他腦子一陣眩暈,來不及反應,隻覺得濕漉漉帶著腥臭味的血盆大口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