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人心大亂,為了不讓明宇烔已死的消息傳出,當日便封鎖了朝殿。在場的大臣們全部被扣押,期間不能飲食也不能如廁,隻能圈在原地不能動,有幾位上了年紀的,又驚又駭之下接連昏厥。
直到在大殿裏足足熬了一天一夜,宮外的家眷們才有所察覺,紛紛擔憂的托人詢問,但也是一律沒有消息,隻有坊間隱約傳出,齊國右相犯重罪,牽扯前朝,引的聖上暴怒遂而扣留官臣。
第二日宮門打開,一個個嚇得發髻淩亂,烏紗帽歪斜的官員們渾身狼狽的從宮內相繼走出,宮外等著的家眷奴仆們見狀,有的是劫後餘生般的欣喜,有的則是泣不成聲。
如此威懾之下,齊國皇帝崩逝的消息,被瞞了個嚴嚴實實。
而嚴也,也成了百姓口中,害死一片良臣的奸相。
宋時得知明宇烔死訊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是王崔見前朝守兵稍稍鬆懈,這才悄悄來坤寧殿告知的。來之前,殿中的侍女們已經被宋時遣去了別處,導致她被消息嚇得發間金釵亂顫,失態的跌坐到椅榻上,也沒人上前攙扶。
她渾身冷汗顫抖著聲音問:“聖上崩逝了?那,那現在是誰主持大局,是嚴相?崇恭王?還是秦相?”
王崔道:“回稟娘娘,嚴相勾結密妃在昨日的茶水中下毒,已經罷去了相位,關入三法司等候問斬,密妃也關入刑部,待審問後賜死,如今是秦相主持穩定朝綱。”
宋時隻感覺渾身冰涼,這個齊國皇後當的真是可笑,皇帝死了居然第二天才通知她。
“是秦相讓你來通知我的?”她滿臉的無措,大腦也已經空白。
“是奴才自己的主意。”王崔誠實道。
秦亥已經掌握整個朝廷,不可能沒發現王崔來了坤寧殿,隻不過是覺得宋時沒什麼威脅,所以對王崔來遞消息的行為,睜隻眼閉隻眼。
想到這王崔淒哀道:“秦相已經殺了好多朝中大臣,應是不希望陛下崩逝的消息傳出去,娘娘就當作不知道吧。”
聽到這樣回答,宋時的肩膀瞬間垮了下去,她意識道自己這個齊國虛名的皇後,想必也活不久了。
她略帶哭腔微顫著聲音繼續問:“那,嚴相如何了?”
王崔無奈的歎了一聲:“娘娘先顧著自己吧,嚴相在三法司受了刑罰,已經死牢裏等待斬首了。”
宋時瞬間臉色變得慘白,終是抑製不住哭出了聲:“是我害了他,若不是為了對付密妃,嚴相也不會被卷進來落得殺身大禍!”
“娘娘切勿自責,如今局麵,像是早已經為嚴相準備好的,若沒有娘娘召嚴相入宮,也會發生如昨日一樣的事情。”王崔歎聲道。
可宋時哪還有心情考慮得到那麼多,抹淚嗚咽中一邊愧疚害了無辜的人,一邊憎惡秦亥那個佞臣隻手遮天,一邊又悔自己無能,沉浸悲傷中,一哭便止不住。
直到哭了好一會,王崔怎麼勸也沒用,就在他想著要不要叫人進來,宋時扶到床榻上時,卻見宋時突感不適,猛地止聲捂住嘴,不住的幹嘔起來。
王崔見狀一驚,以為是哭猛了,連忙上前扶住詢問:“娘娘冷靜些,別哭壞了身子!”
宋時難受的緊拽著王崔得袖子,見她止不住幹嘔根本沒功夫回答,王崔忽然眉頭緊鎖,試探的問了一句:“娘娘該不會,有喜了吧?”
一聽這話,宋時猛地轉頭看向王崔,卻不料喉嚨一抽搐,嘔的更加凶了。
稍緩了一會之後,宋時渾身一陣發麻,她瞪大了眼睛看向王崔,麵露驚恐:“你,你說的是真的麼!”
王崔背後一陣冷汗,立即伏地跪下:“奴才隻是猜測,宮裏侍奉時,見到過女子有孕的跡象便是不住的嘔吐,奴才不是大夫不能斷言!”
說完,王崔像是猛然意識到什麼,抬頭鄭重的盯著宋時輕聲道:“娘娘若懷有遺腹子,則是天佑大齊!”
宋時噤了聲,喉嚨裏的不適也被強忍住,王崔的話像是及時的冷水,讓她瞬間冷靜下來,她想到了那晚的荒淫,若是真的有孕,該不會是那晚種下的吧!
宋時後背一陣發麻!
見女人不說話,王崔看著眉頭緊鎖的宋時,忽然猜到她此刻所想,畢竟那晚的事情,他是最清楚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