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麵色一肅，連忙向她作揖：“在下高成和，失禮了。先前祖母說起在集市結識了一個姑娘，我還以為是她擺攤的托詞。”
笑陽倒是糊塗了：“擺攤要什麼托詞？”
高成和解釋道：“我家世代做蜜果，在不遠處開了個蜜煎鋪子，生意足以養家，可祖母卻閑不下來，每日都要到這人來人往的集市裏擺攤，若家人不允，就偷跑出來，我也是情急之下語氣不佳，並非不孝之輩。”
笑陽不好意思了：“是我多管閑事，對不住。”
高成和溫雅一笑：“無妨，沒想到祖母在集市還能遇到好事情。”
何婆婆笑著倚靠在孫兒胳膊上：“你可放心了？我在這兒隻是解個悶兒看看人，不會再去湊熱鬧了。”
高成和撇嘴哼了一聲：“你就把我當小孩兒吧，要是再傷著，我就不伺候你了，”又向笑陽道，“去歲年末時這裏有還價嗆嘴的推推搡搡，她去看熱鬧，結果旁人都沒事兒，就她摔倒了，大正月的一直躺在床上，自那之後不敢再讓她離了眼，不定又出什麼事兒呢。”
“啊？”笑陽看向何婆婆，“那、那現在沒事了吧？”
何婆婆拍了拍胸脯：“好著呢，要是不出門，我憋得慌呀。”說完可憐兮兮地看向孫子，又求助般看向笑陽。
“我覺得偶爾出門一趟對腿腳好，”笑陽看了眼高成和，支吾道，“不過您確實不該偷跑，讓家裏人懸著心不說，還得耽誤功夫來找。”
高成和點點頭：“你看，人家都說了，你這回沒理了吧？走，跟我回家！”
何婆婆皺著鼻子向笑陽搖搖頭，低聲道：“你找男人可別找這麼婆婆媽媽的。”
“你說什麼？”高成和做了個側耳的動作，裝作聽不見。何婆婆瞧也不瞧他，轉身推著小車慢慢往回走。
笑陽看著這祖孫倆的相處方式忍不住低頭笑了，高成和做了一禮，臨別前問道：“不知姑娘是否常來這裏買賣，說實話，祖母她憋不了三日就會故技重施的，到時若是姑娘看到了，煩請撥冗照看一二。”
“抱歉，我家並不在鎮上，隻是偶爾采些山貨來賣，恐怕難當此任，不過先生放心，若我見了定然會幫忙的。”
“感激不盡，銀錢無以致謝，這樣吧，若姑娘得空，可以去巷口的高記蜜煎鋪子隨意挑選，權作禮數。”
“原來是高記鋪子，久仰大名，若得空必去探望婆婆。”
買好東西回到繡莊，班靜懷已經換了身家常衣裳，見她回來幫著把籃子卸下來：“你這是買的什麼，這麼沉？”
“是糠，我養了雞，但屋裏沒點兒飼料，總也不長。”
“哎，我要再說讓你來這兒，估計你還要拒了我，”班靜懷替她撲了撲衣裙，拉著她往灶房去，“我發現了，你們娘倆都有點子強勁兒，什麼事兒都不願意找旁人，就一股腦的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