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邁過河岸,仔細在地上搜尋著比較方正的石頭,打算堆一個雞窩。現在雖然隻有兩隻雞仔,後續有餘錢了肯定還會再添幾隻,所以雞窩是一定要有的。她林林總總撿了許多,直到感覺筐裏重量壓肩膀才回。確定好雞窩的位置,笑陽把幹草碎混在黃泥裏,不一會兒便壘出一個四五尺寬的雞窩來。朝外的一麵用柳條橫縱交織編了個門,將幹草鋪在裏麵,又拿了菜刀割了許多長莖野草蓋在上麵擋雨,一個雞窩就成了。
把兩隻小母雞仔放進去,試了試柳條門眼大小,確定雞鑽不出去,便站起身活動活動腰身。外頭的活兒告一段落,天也過了晌午。她順道拿菜刀割了把韭菜。韭菜長得快,她三四天就澆一次水,一個月的功夫就長成手掌高了。剛割斷的頭茬新韭柔韌鮮嫩,泛出一股略辛的清鮮味兒,若是混著雞蛋快炒,絕對鮮香。隻是現在她還沒有雞蛋,總不能幹炒韭菜吧。
心思一轉,她取出前幾日做好的豆腐幹。先前剩下的半塊兒豆腐都被切成拇指厚的長條,拿之前醃製香椿芽後洗下的濃鹽水裹了,放在太陽底下曬一兩天,再拿到明火上烘一個時辰,放在陰涼處能存個十天半個月,可以拿來涼拌也可以拿來清炒,豆香味不會散。
不過這次笑陽既不想涼拌也不想清炒,而是打算做韭菜盒子。她將韭菜洗淨攤開晾著,從簷下摘幾朵已經曬幹的菌菇泡水,等待的空隙便估量著和了麵團。等韭菜晾幹表麵的水分,菌菇也重新變得飽滿,便同豆腐幹一起都切成細細的小丁。先把豆腐丁和菌菇丁拿油炒香,韭菜則混入半勺新買來的香油封起來。等豆腐和菌子晾涼了再加到韭菜裏,用細鹽醬油和五香料粉拌勻。這時候麵團也鬆弛差不多,將餡料平鋪在薄薄的一半麵餅上,將另一半折過來,略壓一壓把氣排出去再封邊。
鍋中放入比平日炒菜更豐的油,將盒子放進去煎到兩麵金黃。笑陽等不得,胡亂將表麵吹吹便撕開一個,封了油的青菜非但沒有發烏,反而更顯鮮綠,熱烘烘的韭香混著炒過的菌香鑽出來,直鉤饑腸。
笑陽咬了一口,被餡兒燙的嘶嘶吸氣,隻得先敞著口散熱,將剩下的幾個全都煎了。飽飽吃了一頓,門口突然響起一個氣喘籲籲的聲音,正喚她的名字。靠門一看,竟是她那個重男輕女的薄情爹。
方德智大概是久未爬這麼長的山路,正扶著一棵樹緩著氣,聽見門響見她出來便道:“你果然窩在這兒呢,哼,這破地方,害我好找。”說完徑直走過來進了屋,四下一打量,把那一碟子韭菜盒子端在手裏,直接坐在她炕上,對著小屋上下指指點點:“你爺爺到死也沒跟我說這地方整得這麼好啊,要啥有啥,我還當你有多大本事呢,原來是縮在這兒。”
笑陽聽見他這麼說,懶得堆起好顏色,開門見山直接問:“你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