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陰沉的午後,陸遠突然出現在江萊的眼前。他的麵孔變得陰晴不定,仿佛性格的乖張和陰鷙都融入了骨子裏。
江萊愣住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個曾經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她的內心早已被苦痛折磨得千瘡百孔,但她無法向誰訴說。陸遠會相信嗎?會理解嗎?不,她知道不會的。他們是隔著深深的鴻溝,恩怨情仇讓他們的關係變得無法逾越。她猛然從他的手裏掙脫,手鏈刮破皮膚,火辣辣的痛,卻不及她此刻心痛的百分之一。
“陸遠,你到底想怎麼樣?”江萊的聲音帶著疲憊和無奈。他冷笑了一聲,眼神裏充滿了不屑和輕蔑,“我們之間,永遠永遠,都沒完!
”這一天,與陸遠的交鋒讓江萊心力交瘁。她麵對他的毀滅性攻擊,卻甘願承受,隻希望他能找到心中的痛快。但他卻不這樣做,就像戲弄老鼠一樣,不動聲色,麵帶微笑,卻總是扯痛她的神經。顧許的畫展熱鬧非凡,藝術圈的名人紛紛前來。那些評論家、記者、編導們都被這幅《關年距離》所吸引。它曾經被一位著名的評論家讚譽為“中國現代解構主義和波普風格的完美融合”,作品價格也因此水漲船高。
江萊站在畫前,深深地端詳著這幅畫,試圖解讀其中的真意。這時,那個陰冷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畫得真好,是嗎?”她微微偏過頭,看到陸遠就站在她不遠處,像一個嗜血的野獸,散發著冰冷的、令人恐懼的氣息。她身體不禁一顫,仿佛整個身體都感覺發麻。他們之間的距離是如此之近,但又隔著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左耳感受到男人吐出的溫熱氣體,如同一陣微風輕輕地拂過她的臉頰。這個距離,
讓江萊的心髒像是在演奏一曲激昂的交響樂,強烈地跳動著。“你來幹什麼?”她向後退開一步,試圖躲避那股溫熱的氣息。男人站直身體,依舊帶著那禮貌而虛假的微笑,就像是一幅油畫上的肖像。“當然是來收藏藝術品。”他回答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漠。
江萊努力地扯出一抹笑容,想讓自己看起來更加淡定從容。“那你多賞臉買幾張畫,我這個月的獎金也能增加不少。”她盡力讓自己聽起來輕鬆自在。“沒問題。”他一口應承下來,神情中帶著一絲不可一世的傲慢,就像許多年前他對她許諾時的樣子。隻是,今時不同往日了。江萊就這樣聽著他的承諾愣住了,仿佛身處在錯亂的時空裏麵。過去和現在交錯混亂,讓她分不清現實和自己的想象。
這時候,前台小姑娘妮小滿穿過人群找到了江萊,非常興奮地說道:“江姐,陸先生訂了兩張畫!”她說完才看到了陸遠也在,感覺有點不好意思,之後對他微微一笑道:“原來陸先生也在,這是您的認購文件,請跟我來簽個字好嗎?”陸遠看著江萊,勾起了嘴角。他跟著妮小滿走向偏廳,邊走邊對女孩說:“你幫我把這兩幅畫拿下來,我要在近處仔細觀摩一下。”“好的,您放心。”妮小滿滿麵笑容地回複道,然後動作麻利地將兩幅畫取了下來。兩個人就這樣消失在江萊的視線中,她略微失神地站在原地,不知道為什麼總有種隱隱不安的感覺。
“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讓這裏關門?!”一個粗暴的男人聲音突然傳過來,引起了在場大部分賓客的注意,大家開始竊竊私語。預感果然再一次應驗!之後不遠處的偏廳裏傳來一聲脆響,是玻璃杯摔在地上的聲音,那個偏廳正是剛才陸遠進去的地方。江萊趕緊跑上前去,驅散了在門口觀望的人群,順勢將偏廳的門關個嚴實。她推開虛掩的門,隻看見碎裂的玻璃杯散落在地上,像是閃耀的星辰撒滿了銀河。而妮小滿則一臉慌張地站在一旁,不停地說道:“江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江萊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別怕,事情已經發生了。”她環顧了一下房間,問道,“他呢?”話語中透露出些許的擔憂與焦慮。“陸先生在裏麵……”妮小滿指了指內室。江萊深吸一口氣,緩緩朝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