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國,詔獄內。

“夏小將軍,你就認了吧。”

“認你娘的頭!老子他媽的沒有投敵叛國!”

啪——

蘸滿鹽水的鐵鞭狠狠地打在夏池單薄的脊背上。

夏池的身體猛地向前一挺,唇角立刻滑墜下一線血線。

“給我打!”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巴硬,還是老子的鞭子硬!”

尖嘴猴腮的獄長抱著雙臂,翹著二郎腿在椅子上坐下,冷哼一聲。

啪、啪——

鐵鞭擊打血肉的聲音在詔獄中一下下地響起。

夏池將蒼白的嘴唇咬的鮮血淋漓,硬生生將喉嚨中發出的低吭聲聲咽下。

不知過了多久,青衣獄卒看了看眼前已經昏厥的人,終於停下了手。

“頭兒,他暈過去了。”

“用水澆醒。”

“這……”

小卒有些為難地看了看獄長。

眼前的人,可是大安國赫赫有名的“長勝將軍”啊!

“他”16歲出征,18歲率領三百孤軍深入沙漠,將西夜國大單於的頭顱拿了回來,從此一戰成名。

此後,為大安國開疆擴土,立戰功無數,受萬民景仰。

十年來,長勝將軍無一敗績。

唯有一個月前,他與西夜國打了一場敗仗,失了麟州城,便被皇帝下了這詔獄。

受盡了非人的折磨。

可是,勝敗乃兵家常事,夏小將軍怎麼能被如此對待呢?!

坐在一旁的獄長看出了小卒的不忍,他站起身,猛地一腳將那青衣小卒踹翻在地。

然後端起旁邊蘸鞭子用的滿滿一桶鹽水,朝夏池的頭澆了下去。

嘩啦——

後背升起火辣辣的劇痛,將夏池的意識拉了回來。

她密長的睫毛顫了幾顫,垂著頭,聲音沙啞地開口。

“我、我要見陛下。”

獄長一隻大手粗暴地拽過夏池的頭發,逼迫她抬起一張精致慘白的臉。

“嗬,見陛下?你已經進來一個月了,陛下可曾問過一句?”

“進了我這詔獄的人,就沒有一個能活著出去!”

獄長拿出準備好的認罪狀,遞到夏池的眼前。

“你認是不認?!”

夏池牽起嘴角,露出一個虛弱但不乏邪氣的笑容。

“認你當我兒!”

獄長罵了一聲,抬起腳就朝夏池的小腹狠狠一踹,“咚”地一聲將人撞在冰冷的牆壁上。

夏池那雙透明的琥珀色眼睛一瞬間放大。

接著,“哇”地嘔出一口鮮血。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道高高的聲音。

“聖旨到。”

*

來人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魏術,後麵還跟著一個小太監。

魏術挺著胸脯,邁著緩步,來到夏池和獄長的麵前。

他先踢了踢跪在地上獄長,聲音冰冷。

“放下夏將軍。”

獄長心中猛地一驚。

放下夏池?

難道皇帝真的回心轉意了?!

他不敢耽誤片刻,趕緊將吊在夏池手腕上的鐵鎖打開。

失去了支撐的夏池身體無力地軟倒在地上。

她忍著渾身劇痛,強撐起雙臂,跪在地上。

李沛,是要來救她了吧?

十年來,她為了李沛出生入死,九死一生,她不相信李沛忍心這樣殺死她!

這時,隻見麵前的人從廣袖中掏出一道明黃色的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夏池將軍治軍不利,投降叛國,以致我大安國痛失國土,百姓流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