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人聲鼎沸處,少年便轉身,弓下一點背手撐在膝上與她視線平齊,
霧月低著頭,做好了被質問的準備。
他看著她垂眸忐忑的模樣,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你先回去休息。\"
少女不自覺抿了抿嘴,\"我會為我自己所作所為負責。\"
\"有哥哥在呢。\"
他說完便轉身離去,那是無道山長老院的方向。
練武場上眾人也散去,
頻聲很是不解:\"一開始也是她先動手欲傷我無道山弟子,為何不與那位從龍衛講清楚。\"
風予沉默了片刻,開口問道,
\"沒有半點私心嗎?\"
頻聲沉默。
\"默認甚至縱容這次比試,師妹都沒有一分一毫的私心嗎?\"
風予聲音依舊是平靜的,聽不出起伏,但卻讓人覺得莫名震懾,\"師妹務必記住自己身份。\"
他從她身旁走過,\"自去長老院領罰。\"
\"是。\"
風予走到梔意身側,
梔意與之目光相接。
\"帶我去你朋友住處。\"
梔意想了想,說:\"不必了,她那裏我去說,隻是…\"
\"我會的。\"風予亦應道。
兩人之間,無需多言,便都了然。
梔意見氣氛尷尬,也找了個由頭離去。
頻聲在一旁,心下酸澀,四下無人後才道:\"我縱然有私心…\"
風予:\"我知。\"
黃昏時,弑夢告示:二弟子頻聲因未能盡好自己職責化解弟子之間矛盾,被罰於極寒之境自省。
大弟子風予因未察流言紛擾,致使試煉弟子與內門弟子起紛爭,自罰同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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氓之蚩蚩,抱布貿絲。匪來貿絲,來即我謀。
沈沉霧看著紙上熟悉筆墨,接著翻開了下一頁——
總角之宴,言笑晏晏。
聽說了弑夢的告示之後,他便來尋梔意,但邊尋無果。
旁人隻道頻聲師姐既仗義執劍護我弟子,又顧全大局甘願受罰。而風予師兄情深義重,甘為弑夢弟子兩肋插刀。
唯有知之者明白這其中,又豈止一個義字。
白日至黑夜,無道山樓宇盡數尋過後,終於在一處樓閣後的石頭旁窺見一鵝絨裙邊。
她靜靜坐在那裏,他匆匆而去。
一陣暖意從身上傳來,那羊絨鬥篷已覆至梔意肩上,一個粉色小手爐隨後塞到了她懷中,暖意襲來,她抬頭。
他蹲下替她係好了蝴蝶結。
她睫上尚有水霧氣息,蒙著層迷茫的霜氣。
他笑著伸出手:\"不見複關,泣涕漣漣。既見複關,載笑載言。\"
\"本少爺房裏的炭盆裏悶著紅薯,順道拖今天下山的人捎帶了幾條草魚。也不知道公主能不能賞臉。\"
她笑,搭過他手腕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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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無道山萬籟俱寂,繁星遍布。
一男一女在閣樓的屋頂環膝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