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瀾大陸，天空陰鬱著，北風時不時呼嘯而過。
項城城外的逃難的百姓結隊南下，其中一個女人背著個十歲左右的男娃，男娃用氈毯和棉被裹著，已經睡熟。
她的丈夫在身後不遠，男人手中拽著一個身材消瘦的女孩，約十四五歲，糟亂的頭發遮著半張臉，穿著打著補丁麻布衫，尤其是一雙腿，不聽喚似的。
“爹爹，我餓，腿也疼，我實在走不動了，能不能歇歇？”
“老子像驢一樣拉著你，你倒會享受，想先歇了！”
男人甩開女孩的手，女孩失去了支撐，摔在地上，手掌被冰冷尖銳的石子紮進了肉裏，她嗚咽著，不敢多說一個字。
女人折回來，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孩。
“還能走嗎？看天可快要下雪了。”
男人活動了活動手腕，看瘟神般嫌惡，“嚎喪嚎了一路，這臭丫頭腿是丁點力不使，快累死老子了。”
女人蹲下身撕開女孩的褲腿，整條腿已經全然成青紫色，小腿處拳頭大小的黑痂。
“這腿怕是廢了，帶著走也是個累贅。”
“呸，早知道，出城前就賣給人牙子，還能給咱們天賜攢點本錢。白瞎了老子一路費力拉扯。”
女孩似乎聽懂了什麼，顧不得手上和腿上的疼，爬過去拽住女人的裙擺。
“爹爹，娘，別丟下我，我能走！不喊疼了，求求爹娘別丟下我。”
女人拽回裙擺，一腳落下。“莫挨我，若把病氣傳給天賜，活該下地獄的。”
女孩疼的直冒冷汗，可是她不敢有絲毫的搓磨，抬起的手想要抓住，可是又膽怯的放下，淚水無聲滾落。
男人看著極其厭煩，吼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老子還沒死呢！”
女孩抽噎了幾聲，“爹爹，娘親，求求你們，別丟下我，我再也不偷懶了，我可以給弟弟洗衣服做飯，喂豬下田我都能做，求你們別丟下我，求求你們了！”
“那是以前，瞧瞧你的腿，指不定往後老娘還得伺候你，養頭豬還能賣點錢，你能幹嘛？賠錢貨！”
大抵是二人的說話吵醒了背上的人，男孩掀開眼皮，極其不滿：“怎麼還沒到江城？快餓死了，我都好幾天沒吃肉了。”
女人往後瞥了一眼，臂力收了收，“天賜再忍忍，等咱們到了江城，娘去新月樓裏給你買燒鴨吃。”
“慢死啦，走快點啊！”
男孩的不滿，女人理所應當付諸在女孩身上，“把你弟弟都吵醒了，再哭把你的嘴巴撕爛！”
男人看了一眼天，烏雲重重，“算了算了，別管她了，真下起雪來路就不好走了，西魏人殺過來了也隨時可能，咱們天賜的命寶貴。”
“我說也是，讓她自個給這歇著吧，路上凍死餓死的人那樣多，活不長那也是她的命。”女人剛邁開腳，又想到了什麼，“對了當家的，別忘把她上麵那件短衫脫下來，可別便宜了別人，正好晚上給咱天賜改個綃頭。”
“嗯，行。”
男人冷漠的扒下她最後一件勉強得體的衣服。女孩的掙紮、哭泣於事無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