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依舊沒有爭氣,麵臨著被拋棄的命運。
直到,家族裏的一位世伯,看中了中穀惠。
這是天大的喜事,命運垂憐,中穀桜子幾乎喜極而泣。
而中穀惠呢?她的人生仿佛也投入一束光,畢竟跟母親一樣,耳濡目染,她從小就在怨恨自己為何不是男兒身。
母親的夢想就是她的夢想,她做夢都想做齋藤家的女兒。
他們隻需和顏悅色地對她說,隻要將來她學成歸來,就是齋藤家的好女兒,年幼的中穀惠激動得幾近落淚。
還有中穀桜子,她美麗的母親,對她寄予厚望,人也變得格外仁慈溫柔,對她道:「惠子,你一定不要辜負你父親的期望。」
上天終於聽到了她的呼聲,給了她做齋藤家女兒的機會。
中穀惠暗暗發誓,一定要拚盡全力,為自己、為母親、也為齋藤家,贏得榮光。
她要證明自己的價值。
前塵往事多麼可笑,想到這兒,她忍不住又笑了,輕薄的煙霧從嘴裏吐出,眼中有嘲諷:「初到四方大院,我什麼苦都肯吃,處處謹慎討好,陳二五也說過我是根好苗子,我曾經那麼感激他,從心底把他當作自己的師父,我甚至還想過,將來即便回去了,他也是值得我畢生尊敬的師父,我要經常回來看他,買最好的東西給他。」
「可是後來,我基本功還沒練紮實,就被他發現了不是中國人,他再也不肯教我,還想把我送回去,任務沒開始就要失敗,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我苦苦哀求,雖然如願留在了自然門,卻從陳二五的徒弟,變為幫李嬸打雜的幫傭。」
中穀惠臉上有片刻扭曲,不甘道:「我從小到大,遭遇的不公太多了,憑什麼人人都可以這麼對我,陳七,我最嫉妒的就是你,陳二五那麼喜歡你,你可以隨意地和任何人嬉笑打鬧,跟陳二五吹胡子瞪眼,大家都把你當小孩子,你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從來無拘無束,那麼張揚。」
「你隻需要做自己,不用有任何負擔,那些陰暗如蛆附骨的東西,擺脫不了的醜惡,憑什麼都是我的。」
我側目看她,眼中皆是冷笑:「你覺得自己活在陰暗裏,就該把那些致使你活在陰暗裏的人拖下地獄,而不是在這裏發泄怨恨,你的悲慘不是我們造成的,跟我師父也沒有任何關係,所以說這麼多掏心掏肺的話,不過是在為自己的齷齪和無恥找理由開脫。」
「慫貨,沒本事在自己家反抗,就跑到我們這裏來裝十三,中穀惠,你裝你媽呢,你什麼貨色誰又不是不知道,現在還來這一套,惡不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