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彭城自幼習武,其功夫並不在時臻之下。
當時我大吼一聲,想也不想地沖了過去——
「蔡頭!放開他!你找死!」
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我,全然沒有注意到蔡彭城在看到我的瞬間,已經鬆開了腳。
他甚至臉上帶著笑:「陳七,我就知道你會來,你聽我說......」
忘了,其實後來我們倆已經很少打架了,少年少女從幼稚青澀,逐漸長大成人,蔡彭城從跟我一樣的身高,躥到了一米八五的挺拔個頭。
年少的公鴨嗓,變聲成低沉的男音。
不知從何時起,他不愛跟我較勁了,口頭禪變成了好男不跟女鬥。
不僅不再打架,有時見了我還有點不好意思。
但是那又如何,狗改不了吃屎,一樣是為非作歹,禍害一方。
我打了他,一開始他隻是躲,後來被打急眼了,一聲大罵:「艸,老子就是真要做那種事,第一個就找你陳七,別人我還真看不上眼。」
他這一句話,徹底惹怒了我。
蔡彭城見我發了狠,也打紅了眼睛,拚了命地過招——
「陳七,你這是找死,發什麼瘋!」
天上有烏雲壓頂,細雨落下的時候,我已經失去了理智,蔡彭城踉蹌著後退幾步,最後不可思議地叫了一聲:「陳七。」
他吐了血,白著一張臉,倒在了地上。
回過神來,細雨飄散在我臉上,冰涼一片。
蔡彭城被送到醫院,僅治了一天,就拉回了家。
在他斷氣之前,陳二五已經對外宣布逐我出師門,並且在蔡家有所動作時,連夜安排謝言之,送我出昆城。
蔡家在昆城根基龐大,蔡寶國之所以被稱為蔡舅爺,據說是因為曾經有個京中來的大官,動用了地方官員開道,過來給蔡家拜年,那人喚蔡寶國一聲舅老爺。
往上了說,蔡舅爺是武學世家出身,雖不如我師父專心精於武術,但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蔡家的門徒,並不比我師父少,蔡寶國更是當地響當當的人物。
我在逃出昆城時,生平第一次感到害怕,牙齒在打顫。
路上我對謝言之說:「我不能跑,我得回去,他們跟我師父要人,我師父交不出去,怎麼辦?」
謝言之拍了拍我的肩,道:「阿七,蔡家就那一個獨苗,他們如今正處在喪子之痛當中,不會放過你的,陳伯就不一樣了,你已經被逐出師門,無論如何,他們不敢把仇恨發泄到自然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