緝毒警方公示了一些確鑿的犯罪證據。
然而因為一些不明勢力的施壓,案件被草草了結。
葉誠據理力爭,薑晴最後被判了三年。
付雷全部資產被查處,除了他洗得最幹凈的園藝公司。
姚姐因為離婚,也保全了自己那份。
如薑晴所說,那海外賬戶裏的錢,隻有我能動。
不過我委托了葉誠,將錢全部捐了出去。
同時捐出去的,還有一串鬼眼海黃佛珠。
葉誠在案件塵埃落定後,忽然異常認真地問了我一個問題:
「出事那晚,你到底在哪裏?」
我抬頭看他,四目相對,金絲眼鏡下,他眸光幽深,直擊人心靈深處。
「葉律師這是在懷疑我。」
「你說呢。
」
「我那天身體不舒服,去市一院打吊針了,醫院應該有就診記錄,你可以去查。」
我毫無畏懼地看他,一臉坦蕩。
我沒騙他,那天我確實去了醫院找醫生看病。
隻不過後來拿著單子去護士站輸液的人,穿著跟我一樣的衣服,戴著口罩和帽子,身形與我無異,卻不是我。
是阿靜。
葉誠身子微微往後仰,輕嘆一聲:「今後有什麼打算?」
「哪方麵?」
今朝被查處了,我以為他在問我工作的打算。
可顯然不是,葉誠抿了抿唇,道:「代嫣,你今年三十了吧。」
「嗯。」
「有沒有想過,結婚。」
「沒有。」
「……那你要找工作嗎,可以來我們事務所。」
「不必了葉律師,過段時間,我就要離開了。」
「你要去哪兒?」
「無可奉告。」
離開淮城之前,我見了薑晴一麵。
她精神狀態很好,笑著跟我告別:「一路順風。」
「安頓好一切,等你出獄,我來接你。」
「好。」
……
我開車走了,一路前行,風和日麗。
車後座有一幅最新畫作——
一隻斷了翅膀的雁,被同伴托舉,在烏雲壓頂的雷霆下,飛向前方透過一絲光亮的青天。
這幅畫還未命名,但它將出現在滬城的國際畫展。
是海上畫派名家吳老先生向我預定的。
我跟他是網友,其實未曾見過麵,但近些年提供給他過好幾幅畫。
落筆是燼燃,一個不知名的新派畫家。
這一次,他約我見麵。
車子過了收費站,又過了原野荒原。
路上聽的依舊是大悲咒。
經文教人念佛憶佛,迷途知返。
然眾生癡迷,從無人能廣大圓滿。
因為救贖從來不在神佛。
世間疾苦,也要砥礪前行。
如那年周燼站在學校門口,看著我走進去,雙手插兜,在背後沖我喊了一句:
「你隻管往前走,總有一天,我們以為的壞日子,回過頭來看,其實也沒有那麼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