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拎刀的動作一頓,與仰頭賣乖的小丫頭大眼瞪小眼,良久她終於停下了和自家閨女幹瞪眼的持久戰,揮開湊熱鬧的街坊鄰居,一把將黎晚拉進屋子裏。
不一會,緊閉的黎氏糕點鋪外掛上了歇業的牌子,圍觀的吃瓜群眾也三三兩兩化魚鳥獸散去。
“乖乖呀,告訴阿娘,你怎麼來京城了?”
黎初端出兩壇酒,豪邁地哐當丟在桌上,拔開酒篩,隨手遞給黎晚。
黎晚瞧了瞧手中巴掌大的酒壇,又將視線落在黎初手上大了四五倍的酒,眼珠轉了轉,就像一隻眼珠子提溜提溜轉的幼鳥,“阿娘我要跟你一樣的,好不好嘛,阿娘~”
她扯住黎初玄色的衣擺,將“阿娘”的語調拖得老長。
“嘖~”黎初一腳踩在桌上,單膝成弓狀,仰頭抿了一口酒,聞言挑眉,彎下腰扯住黎晚白皙的臉頰,“乖乖,你還小,喝不了這麼多。”
黎晚腮幫子鼓起來,非常不服氣,“我長大啦!”
黎初又是灌了一大口酒,將腳從桌上移下來,轉而倚在黎晚旁邊,笑了笑,好玩般地將黎晚的臉頰捏成各種形狀。
“啊釀,不要聶拉!”
黎晚大笑著鬆開手,拎著酒壇後退幾步,定定地看著黎晚。
麵上嚴肅,心裏卻暗自腹誹,憋住,不能破功!
“阿娘,怎麼了?”黎晚疑惑地摸自己的臉,有髒東西嗎?
瞧見黎初的表情逐漸嚴肅,黎晚慌了,“阿娘是不喜歡乖乖嗎?”
黎初噗呲笑出聲,又咽下一口酒,摸摸黎晚的腦袋,“阿娘最喜歡乖乖,但是乖乖不乖哦,不要試圖轉移阿娘的注意力。”
黎晚眨眨眼,“阿娘~”
“好了,乖乖。”黎初歎氣,又詳怒道,“你不願說,你阿娘能不知道是誰嗎?”
“阿,阿娘,乖乖錯了。”
黎晚終於慌了,“乖乖錯了,不該轉移話題,阿娘別氣。”
“我沒生氣。”
黎初冷笑一聲,咽完最後一口酒,咬牙切齒道,“錯又不在乖乖,老娘自會找那家夥算賬!說好的不讓乖乖踏入京城一日,嗬嗬。”
“阿娘,我……”為什麼不能踏入京城……
黎晚話還沒說完,她風風火火的好阿娘留下一張紙便如風般消失在她的麵前。
風中淩亂一臉茫然的黎晚:???
阿娘要做甚?
桌上白紙寫著:乖乖,阿娘去找你師傅算賬了,黎氏糕點鋪就交給你啦。
眼裏透著清澈的愚蠢,並伸出爾康手試圖挽回遠去阿娘的黎晚:……
不,阿娘你回來!我不行啊!
已經走遠扛著大刀的黎初:乖乖!阿娘相信你可以的!
“吱呀。”
門再次被打開,一位風韻猶存眼眸含笑的婦人對黎晚彎了彎腰,“小主安好。”
黎晚吸吸鼻子,咣咣灌了好幾口抱在懷裏的酒。
她都還沒跟阿娘好好敘舊。
灌完酒,黎晚打了個酒嗝,甩了甩腦袋,隻感覺暈乎乎的。婦人又喚了聲“小主”,黎晚這才目光落回婦人臉上,“你誰?”
婦人抿唇一笑,從懷中取出一張印著“溫”字的令牌,“小主喚屬下蝶便可。”
“你是阿兄派來的?”黎晚雖然迷迷瞪瞪的,但那張令牌還是認得的。
“正是。”
“你找阿娘的?可阿娘不在啊!”
“屬下是尋您的。”
“嗯?”黎晚歪頭,暈乎乎地站起來,湊近蝶,“你是來,呃、幫我,呃、看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