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劉家村基本恢複了之前的樣子，就是許曉瑜放心楊婉婉有點不太對勁，也不是和男主發生矛盾的那種不對勁，而是自從上次暴雨以來就有點低落了。
她看不出所以然來，倒是注意女主出來晃的次數多了，有時候甚至晃到自己院子來，盯著自己手上的書沉默不語。
那目光看著許曉瑜頭皮發麻，幹幹巴巴的問。
“婉婉，你這是咋了？”
“曉瑜，我們看這麼多書，寫這麼多題，萬一最後是我們想多了咋辦，會不會根本就沒有……”
許曉瑜心裏一跳，慶幸關好了門窗，雖然不知道女主為啥這樣失魂落魄，都有些口不擇言了。
但還是趕緊否認打斷她。
“你說啥呢？你今天這是咋了呀，咱們愛學習是好事啊，讀書充實精神，哪還管有沒有啥用？婉婉，可別再想些有的沒的，寫就完事了，人這一輩子活個幾十年，現在做的事要到以後才能知道是對是錯，為了不後悔，咱就多嚐試些東西！”
雖然許曉瑜否認三連，但楊婉婉已經陷入了自困。
她一直執著的事情出現了差錯，之前暴雨的時候還能打起精神，把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現在一閑下來就覺得自己可笑極了。
重來一次和周亭山的關係也出了間隙，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目標，奮鬥了這麼久，她找不到啥人可以傾訴，唯一能找的人隻有許曉瑜。
“也許我根本就不是那塊料呢？我每天晚上挑燈複習，白天還要上工，學習效果也不是很理想，我……”
許曉瑜皺了皺眉頭，還是開了口。
“你想知道為啥嗎？”
“為啥？”
“你太著急啦，學習的目的性太強了，不是說學習不能有目的性，但是你給自己定的目標太高，達不到目標時影響心情和下一輪的學習，這樣循環，傷身體又容易這樣自哀自怨。”
她說話直接又毒辣，好在楊婉婉並沒有惱怒，這一番話聽下來，愣愣的開口。
“……可是時間越來越少……我的學習能力並不強，不抓緊時間的話，我怕……”
“你怕什麼呢？”許曉瑜給自己倒了杯茶，又給楊婉婉倒了一杯，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開口。
“你怕沒有達成想要的結果？可是機會不止一次，沒了這次還有下次啊。”
“還是說你怕一直期待的那個機會不會來臨？婉婉，你覺得咱們整體發展形勢怎麼樣？大量知識分子下鄉，高校內部空蕩蕩，國家青黃不接，無人可用，這種情形利於發展嗎？我們今天隻是想到的這一層，有人恐怕早就實施行動了。”
“我本不想和你說這些，婉婉，作為你的好友，這也是最後一次與你討論這些，我們都把這些話咽到肚子裏——機會不會消失，隻會提前或者晚些來到。”
楊婉婉被說的大腦一片混亂，心跳如雷，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許曉瑜表麵上是在說知識的重要性，深層的意義兩人都沒有做聲，心照不宣。
楊婉婉渾身的焦慮也平和了一些，她喝了口溫熱的水，為有這樣一個好友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