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年初冬。湘中某縣,南鎮的一天清晨。
蔚藍的天空忽然陰雲密布,緊接著北風呼嘯而來。
好端端的大晴天,突然變得陰冷至極。寒風襲擾,雪花飄飛。
眨眼之間,蒼翠如黛的群山,便被裹上了一層白茫茫的雪白。
鎮北古董世家楚家。仆人們正在忙裏忙外。門窗上張貼著大紅喜字。門上方穿掛著大紅繡球。原來今天是二公子楚雄的新婚大喜之日。他已經騎上自行車,帶著丫鬟譚秀,以及迎親隊伍,前去鎮西迎娶裘家小姐去了。
“所有人都給我聽仔細了,今天是楚家二公子的大喜之日,誰要是在私底下亂嚼舌根子,說些不吉利的話,當心老子把他的舌頭挖出來喂狗。”
體態肥胖的管家陳福正在督促大夥幹活,背手在眾人麵前走來走去,不時吆喝幾聲。
聲音大如撞鍾。響亮異常。
然而就在此時,有一個渾身綠裝的郵差騎著一輛破單車闖了過來。
“讓開,所有人都讓開,我要見你們楚夫人。”
陳福嚇一跳,上前將其攔下道:“我說這位郵差大哥,你找我家夫人幹什麼。”
郵差反問他是誰?正在忙碌的一個家丁道:“瞎了你的狗眼,他是我們府上的管家。”
郵差的情緒不怎麼好,立馬拉陳福去旁邊說話。陳福聽了之後臉色唰地變了。
正廳大堂之上,楚夫人張鈺正在品茗。
今天是兒子楚雄的大婚之日,絕不能怠慢了前來道喜的客人。於是吩咐下去把排場足夠做大。下人們哪敢怠慢,立馬行動起來。
陳福急匆匆地跑進來報告:“夫人,有郵差求見。”
“郵差,本鎮來的嗎?”
張鈺把茶杯放下,盯著陳福問道。
陳福道:“哦,郵差大哥說他從北鎮踏雪而來,有十分重要的東西麵呈夫人。”
十分重要的東西?張鈺遲疑瞬間,吩咐陳福帶他進來。
“是。”
陳福領命而去,一會兒領著一個渾身綠色衣服的郵差走進正廳。
郵差大概三十來歲,雙手捧著一個古色古香,黃花梨木製作的長方形匣子,徑直來到張鈺麵前,道:“夫人,有個家丁模樣的人,在北鎮大街上遭人追殺,碰巧被我遇見。那人傷勢十分嚴重,臨終前懇求我把這個匣子交到南鎮楚家夫人手裏,還讓我告訴夫人,另公子楚同,已從漠北淘寶歸來,不日便可到家。”
張鈺大吃一驚:“如此說來,家丁已然遇害?”
郵差道:“是的,我來之前,他就咽氣了。不過北鎮的警察已經到達現場勘查痕跡尋找線索,想必很快就能抓到殺人凶手。”
說完把長方形匣子恭恭敬敬地遞到張鈺麵前。
“陳福,把匣子拿過來。”
“是,夫人。”
陳福沉寂著一張臉,從郵差手裏接過長方形黃花梨匣子。
“如果驗證無誤,還請夫人在簿子上簽字。”
郵差說完打開隨身的郵包,拿出一張表格交到陳福手裏。
同時又說,匣子裏還有一封信,信上說明了匣子裏的東西為何物。
“陳福,把匣子呈上來。”
陳福立馬把匣子交到張鈺手中。郵差在底下等待著。
張鈺把匣子打開一看,傻眼了。裏麵裝的卻是一柄稀有寶劍。
她在年輕時隨丈夫走南闖北淘古董,自然懂得鑒寶之道。從鱷魚皮劍鞘上的精美圖案和鑲嵌在劍柄上的翠綠色寶石就能斷定,這是一柄年代久遠的無價之寶。兒子楚同能夠從塞北淘回來如此重器,可見他經曆了千難萬險。
丈夫離世多年,長子楚同一門子心思放在淘寶上。次子楚雄一年前留洋回來,就一直呆在家裏什麼事也不做,因此張鈺便想給他娶個女人管住他。楚家裏裏外外,大小事務,全靠她在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