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尷尬人的尷尬事(1 / 2)

韋仁富與劉巧英在一起的時候,當然也會追憶高中生活,也會聊工作、聊家庭、聊人生,也會說說高中同學甚至滿世界的趣聞軼事。

韋仁富已經成功擺脫了他的那個童養媳噩夢。

這是韋仁富親口告訴劉巧英的。

聽著韋仁富和他的童養媳束長翠的後續故事,劉巧英五味雜陳。

明明知道束長翠一字不識,韋仁富卻在大三最後一學期給束長翠寫了唯一的一封長信。

長信上寫的不是一般的好聚好散的勸告,而是對束長翠和她的家人的種種不是的控訴。

韋仁富知道這封長信會由束長翠家庭以外的人代讀,他這是先聲奪人,為自己大學畢業之後與束長翠解除婚約大造一下輿論。

其實,自從韋仁富考上大學以後,束長翠和她的家人便意識到這個婚約難以為繼,韋仁富一直沒有再上束長翠家的門,已經明明白白地顯示出危機了。從那個時候開始,束長翠和她的家人,就已經把韋仁富當做當代陳世美對待了。

韋仁富讀大學三年,束長翠和她的家人一毛不拔,無論韋仁富家裏多麼困難多麼繁忙,束長翠和她的家人也沒有過來幫過一把忙。

但每當逢年過節,束長翠和她的家人仍然沒有忘記向韋仁富的父母親索要供奉,而韋仁富的母親又依然對迎娶束長翠這個身大力不虧的兒媳婦過門讓韋家過上好日子,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對束家總是有求必應,韋仁富的那個倒黴蛋弟弟,常常要代替他去束長翠家送節禮,為此不知道被多少同學取笑得死去活來。

韋仁富大學畢業回到三角圩中學工作之後,正式提出要與束長翠解除婚約。

一趟家俬扔下了水,韋仁富的母親要多難受有多難受,但兒大不由娘,劉朗月對韋仁富也實在無可奈何。

韋仁富和他的家人都沒有親自出馬去束長翠家商談解除婚約的事,而是請托了本家裏邊有麵子的人前往代為辦理。農村裏親事不成往往都要成為仇人, 韋仁富和他的家人到了束長翠家的地盤上,鬧出個肢體衝突來,少不了要吃大苦頭的。

束長翠家自然要獅子大開口了,名譽賠償費,十幾年來來來往往誤工補貼費,青春損失費,酒水飯錢,諸如此類一大筐,開出的價碼差不多能做一個萬元戶了,而那個時候,韋仁富每個月工資才拿42元,韋存財全家耕種一年責任田,也落不了一兩千塊錢。

韋仁富家捧不出這麼多錢,隻能幹瞪眼。

而韋仁富家的那個近親,雖然也是束長翠家的本家,卻因為曾經保了這個媒,這下子就有束長翠家給的氣受的了。

韋仁富家請托的那個本家裏邊有麵子的人隻能一趟趟前往討價還價。

後來發生了一件事,逼得韋仁富咬牙認栽,痛下決心,快刀斬亂麻。

那是韋仁富因為要拍二寸照片辦理什麼證書,而不得不去了紫雲山老集鎮照相館。

進了紫雲山老集鎮照相館,韋仁富自然要回憶起當初與束長翠拍訂婚照屁股底下被墊上兩塊磚頭的屈辱史,內心裏難免窩上了氣,偏偏他抬腳出了照相館,就又與束長翠和她的嫂子撞上了,韋仁富像躲避瘟神一樣想開溜,無奈沒有來得及緊走幾步,就被攆上來的束長翠的嫂子抓著了:

“你這個殺千刀的,想做陳世美卻舍不得放血拿出錢來,你以為我們都是好欺負的啊。”

“老娘今天就抓著你遊街了,讓這滿大街的人來幫我們評評理,讓大家說說我們應該不應該要你賠償損失費?”

“你讀了個破大學就要甩了我們家姑娘,你們家那個討飯樣子,有誰會稀罕!”

“你這個臭不要臉的,不捧出錢來,休想讓我們放過你!”

“老娘逮著你一次就要出你一次洋相!”

“長翠,你還仁義什麼,快來抓破這不要臉的臉皮!”

“你這個臭不要臉的不是很能寫嗎,不是還潑我們家長翠的臭水嗎,有種你就再對著這滿大街的人說說我們家姑娘的不是啊!”

韋仁富隻有抬臂遮臉的招兒,被束長翠的嫂子揪得滿大街轉。

本來就應該是好男不和女鬥,何況這男人還是當代陳世美?

韋仁富真切地體驗了一回什麼叫做“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 不滿足要求就去他們學校鬧!”

“ 對,去找他的校長!”

“ 上他們教育局去告他!”

“去找他們局長,看看這樣忘恩負義的人怎麼配做人民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