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七是“六天燒了七天算”,即每個七日,都是第六天做法事。
“祭七”過完到了百日,再燒化紙錢,進行祭奠。以後三年內每遇死者去世的日子,都要舉行祭奠禮儀,以示紀念,傳統說法叫“三年守製”。第一年叫“頭周年”,第二年叫“二周年”,這兩年祭禮比較簡單,多為本家孝子及至親參加。到了“過三年”,這時已經“服滿”,所以最為隆重。“三周年”的中心是“脫孝”,即“守製”期到,脫去孝服。在“守製”的三年內,孝子都穿白鞋甚至草鞋。清明、農曆十月初一、冬至、除夕前一日,喪家都貢柴燒紙祭奠。除夕、春節孝子家不放炮,不作樂,過年門上不貼紅對聯,頭年可以貼白色對聯,二年可以貼綠色對聯。三年即化了牌子脫過孝後,才能恢複貼紅色對聯,也就是說才能進行正常的節日習俗活動。
因為貼對聯有這樣的規矩,所以大集體時代生產隊裏每個月甚至每周檢查社員家衛生狀況後,往人家大門上貼“最清潔”“清潔”“一般”“不清潔”之類評級紙片時,“最清潔”的用紅紙,“清潔”的用粉紅紙,“一般”的用綠色紙片,最差等級的至多用冷色調的青色紙片,而絕對不會愚蠢到用上白色、黑色或者黃色紙片的。白色、黑色是喪事基色,黃色是寺廟專用顏色,而真和尚是不娶不婚而沒有子嗣的,這三種顏色忌諱多多,你硬要把這三種顏色的紙片貼到社員家的大門上,人家一定會忍不住慰問起你祖的宗八代的。
“三年牌子二年化”,脫孝化牌子是必須在喪事過了兩個大寒之後進行,絕對不能等到第三個大寒,一般都在“二周年”之後“過三年”之前。
脫孝化牌子又要請和尚放焰口。農村和尚都是些“假洋鬼子”了,既蓄發又吃葷還娶妻生子,平時也做大寨工,一有法事披上灰色布袍戴上圓頂帽帶著木魚和鑼鼓家什就來了。本來念經是個單調而正兒八經的事,但被他們演繹得五花八門熱鬧非凡,一會念經,一會打鼓敲鑼,一會拉起二胡唱起小調。
脫孝化牌子要倒化紙缸,化紙缸要由女婿與侄女婿抬到化財場所倒盡裏邊的紙灰,主家則會給他們紅包。正式化牌子脫孝前,主家要給所有參加的人三小根紅毛線頭,要給親友各家發放兩條紅毛巾,點火化財時,到場的各人磕頭前用把紅頭繩係到上衣的紐扣裏,紅毛巾則要搭到頭頂上,表示盡孝已畢,脫孝恢複世俗生活。
“百了百了,一了百了。”對亡故長者最後做法事是為其過百歲冥壽。
在老人亡故之後,民間還有為亡故的祖父母或父母做冥壽之習俗。辦冥壽,實際上乃是擴大化的生辰祭。生辰祭是指人死不過三年,每到亡人的生日,他的後人即當虔誠祭奠,或上墳地,或在家中上供燒紙都是可以的。如果過了三年,就在木主排位前行禮,貢菜燒紙也是必不可少的,這個生辰祭和逢年按節的祭祀,都是取“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之意。
冥壽也叫“陰壽”,是指已故長者的壽日。據《清稗類鈔》記載:“祝壽者,祝其人之長生不死也。乃有為已卒之祖父母、父母稱觴祝壽者,日冥壽,亦日冥慶。”就是說,到了祖父母或父母冥壽的日子,子孫們就要為他們舉行祝壽活動。冥壽慶祝活動一般也是十年一次,做到死者一百歲為止。第一個十年與一百歲必做儀式法事。又因為按照我國民間說法,人到一百歲以後就要重新投胎,去做後一世人。因此,百歲的冥壽慶祝就最為熱鬧也最為鄭重其事。
弄懂了佛教為農村人做法事預設的這些佛家法理,就能明了農村人的世俗觀與信仰追求。死死由命,富貴在天。農村人對胎裏帶的現世卑微基本上是不得不安之若素,而把全部希望寄托到修來世上了。因為對修來世孜孜以求,他們終身向善,理所當然就隻能是永遠的道德種群了。如果他們有生之年修行不足,影響到來世脫胎換骨,其後人還得為他們的亡魂花錢免災,多請和尚為他們做例外的法事,超度他們重新投胎能有一個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