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溫帶的風已經冷了,帶著些蕭瑟,梧桐葉從樹上落下來,李曇華清冷的眸子像死水一般寂靜。
“曇華?”
正從被子裏掙紮起身的男人,眼睛裏還有些虛偽的愧疚,看著他和另一個女人睡在自己床上,李曇華沒來由的感覺到惡心。
她看得出男人根本沒有著急,雖然愧疚,但卻不緊不慢的,不過是想用這種方式逼她接受現實罷了。那些
“滾下來。”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看那女人一眼,隻是對著關樾蕭一個人說。
男人起身,慢條斯理的套上一件白襯衣,開口道。
“這裏已經沒有你的位置了。”
關樾蕭背對著李曇華,他的語氣冷冷的,還有幾分得意,傳入她的耳朵。而他背後卻是那個一直被稱為助理的女人耀武揚威的盯著自己,麵上還有難掩的沾沾自喜。
從前李曇華從來不屑於看她一眼,即使現在也依舊是這樣,可她搞定了她李曇華的男人,憑空而來的優越感讓她渾身舒暢。
“好。”
意料之外的,李曇華沒有絲毫的失態,她看清局麵後淡淡的應了一句,平淡如水,沒有波瀾。關樾蕭如同雄獅被激怒一般猛的轉過身,狠狠的盯著她,幾乎要在她臉上盯出個洞來。
“李曇華,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樣子,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你都是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你沒有感情嗎?即使到了現在這樣,你依舊這麼驕傲,真搞不懂你在裝什麼?”
他一改往日溫和的態度,從前的溫柔與關懷都隻是一層偽善的麵具罷了。
可李曇華從來都是這樣的人,她不將就,什麼東西壞了爛了她就丟掉,即便是感情深入骨髓。
哪怕削膚剔骨她也要把那些情愛從她身體裏趕出來,隻要那不是最好的,那她就寧可不要。
即便世上人人都說,感情這東西,像野草,春風吹又生,可她就是不信這個邪。
她看著陌生的他,那個從小自己叫他樾霄哥哥的他,整整十五年,原來在他心裏自己就是這樣的人。
她從沒想過關樾蕭會背叛,從前身邊的幾個學徒都不止一次的有意無意的提醒過自己。
可她李曇華相信一個人也是這樣,無條件的永遠信任,除非證據擺在她眼前,除非眼見為實,小姨不止一次的說她認死理,可她李曇華就是這樣的人。
直到今天,母親病入膏肓,最後的願望隻是想要見見她感情穩定打算結婚的男朋友,可是她發給關樾蕭的消息,一概沒有回複。
最後還是把消息發到了自己從前的學徒那裏才知道,關樾蕭把從前她的學徒都以各種不同的理由趕出了工作室,現在他們根本也聯係不上關樾蕭。
不得已,她才把母親交給小姨照料,獨自飛到國外,想讓關樾蕭給自己一個說法。
果然,從剛才她在自己的床上發現自己的男朋友和另一個女人時,這一切似乎都進入了一個重生大小姐係列網文中常用的狗血設定。
她被這個從小和自己青梅竹馬認識了十五年的男人,綠了。
然後他還腆著臉用一句話否定了她在這個工作室付出的全部心血。然後輕而易舉地拿走了她辛苦經營的工作室。
不愧是人生贏家,不僅換了個女朋友,還把前女友從一手建立的工作室裏趕了出去。
“epiphyllum已經離開太久了,沒有人會記得你了。曇華姐。”
那個不入流的助理坐起來,被子從肩膀滑落,被子之下的皮膚上帶著紅痕,似乎在有意炫耀什麼一樣。
李曇華討厭這種局麵,叫姐是為了顯得她年紀大嗎?
無語過後,她本能的覺得自己應當痛徹心扉一下,但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隻是麻木的感覺,也許雖然無條件的信任,但她心裏早就預料到這一幕了。
所以她最後隻是淡淡的說了句當下的感受。
“真賤。”
女人臉色一變。
“李曇華,你不賤,讓樾霄哥哥給你做了多少年的墊腳石了,你除了裝你還會什麼啊?
裝成一副高嶺之花的樣子,有什麼意思?
現在為了給你那個命不久矣的媽治病,還不是窮光蛋一個,欠一屁股債,還以為你是從先那個大藝術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