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善與惡,黑與白,光明與昏暗,皆在波雲詭譎中化為泡影。 無念清淨過後便僅剩一條充滿未知的平凡之路。
——煙雲消散,蒼穹如舊,唯有茫茫星辰始終熠熠生輝...
一
數萬光年下的海堰市,是一座包羅萬象的省會城市。
烏雲籠罩在海堰市上空,讓這個城市的人們終日都見不到一絲陽光,公路上隻有車輛來回穿梭,在路燈的照映下,潮濕的路麵上綻開許多斑斑的金色花朵。
大雨似乎是阻斷人類室外活動的主要方式,來往的人們無疑是腳步匆忙,趕著回家,沒人願意在這種冷透骨的雨夜裏在大街上瞎晃悠。
敖天辰也早早結束了訓練營的任務,身心俱疲地回到他那舒適的小窩,他打著哈欠,順手拾起桌麵上的電視遙控放了個地方台,便一頭栽倒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
誰知到了節目中途不知為何突然插播進一條廣告,主持人興奮地表示,星榮集團的副總韓武以私人名義買下了城東那片荒廢已久的藝術產業區,並將作為藝術交流中心重新對外開放,屆時也歡迎廣大市民朋友前來參觀捧場。
敖天辰心念一動,他對這個消息略有耳聞,這個韓武算是當地小有名氣的企業家,但同樣也因有錢多金卻不務“正業”,仗著家族雄厚的財力在外不管不顧,在各大圈子裏留下了鼎鼎大名,唯一與那些熱衷於出入風流場的紈絝子弟不同的一點是,這個韓先生卻隻是對藝術情有獨鍾,早在沒接手公司生意之前就已經在藝術園區裏盤下了一個單元作為私人收藏館,曾在收藏界和雕像界都有他的一席之地。
然而敖天辰對這方麵的事情並沒有多少興趣,隻覺得新聞女主播的聲音抑揚頓挫,屋外的雨聲淅淅瀝瀝,兩者相互交融,自然而然地形成了相當好的催眠效果,養著養著神眼皮就累的直打架,可正當困意襲上心頭,腦袋將要陷進枕頭的那一瞬,枕下塞著的手機卻突然躁動起來。
這急迫而又聒噪的鈴聲令敖天辰瞬間回神,他心下一激靈,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半眯著眼摸出手機按下了接聽。
他並不著急出聲兒,故意晾著對方,很快電話裏便傳來一個略有猶疑又帶點驚喜的聲音:“喂,敖兄啊你可算接電話了,你今天去哪兒啦,怎麼又沒來市局,你就不怕上頭突然來人檢查?”
聽到這話,敖天辰一時沒反應過來,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實際上他原本隸屬於公安係統下新增的一個極限突擊行動組,也就是人們口中的“極訓營”,專門負責一些出入刀槍火海、九死一生的特殊事件,他們一般默認為是和平年代的“敢死隊”,可最近也不知道上麵在搞什麼聯動計劃,抽調了一部分營中的弟兄分派五湖四海各大分局,原以為是有什麼重要且特殊的保密行動,結果等過一段日子才發現,自己被安排到了案卷電子信息庫的建檔工作中了。
這兩件一文一武、八竿子打不著一點關係的事兒讓他是連訴苦的地方都沒有,隻能每天不情不願地協助整理,如此算起來,他似乎都快忘了自己還有這份“本職工作”了。
可敖天辰壓根連解釋的心思都沒有,隻無精打采地塞了句:“去訓練了,有事嗎?”
盡管他目前在海堰市公安局有份看似正經的工作,可是他上個班總是沒個正形,檔案室的工作於他而言枯燥乏味又清閑,總是忍不住“偶爾”回訓練營看看,寧可把自己練的跟狗一樣,都不願在市局多呆半分鍾,仿佛那訓練營才是他的家。
“哦,是這樣啊,我…就知道…可…那個…”聽到他的回答,電話那頭支支吾吾好半天,似乎身邊還有道別的聲音在提醒他怎麼說:“呃...那個...宋主任讓我提醒你,注意自己現在的身份,把…眼光放長遠些,做事情要有…有始有終,還說你明天如果再不來,他...他就...”
敖天辰自然是知道對方想說什麼,眉心微蹙,輕歎一聲:“行行行,我知道了,明天見吧。”說完,他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隨手甩到了旁邊。
他一手揉搓著太陽穴,滿臉愁雲,他的心情有點糟糕,市局那位宋主任要他回去,從剛才那番言語中隱約透出的信息來看,他隱隱覺得有點不妙。
這位宋主任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總是對他雞蛋裏麵挑骨頭,不僅如此,甚至在見他第一麵就要求他能準確說出一份不知道上了多少個年頭的搶劫案的案件進過,他有苦說不出,自己又不是這個專業的,對他來說這項任務簡直難於上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