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懷德本人在衙門裏連個一官半職都沒撈著,靠著家中的老本度日,家貧,卻還一副老爺模樣。
平日裏住在外城,去過最顯貴的人家就是尚書府。
如今,乍然來到燕王府,被府中的顯赫尊貴驚得不行。
想起自己的婆娘王氏上次從王府回去之後悄聲說了柳茹月有可能是懷上了燕王的子嗣,柳懷德來得路上心中就激動不已:難道是燕王想自己這個嶽父了?
看到燕王府的富貴,柳懷德花了眼,暗暗在心中想著:一定要讓月丫頭弄點回去給自己,沒道理當女兒的吃香喝辣享福,自己這個當父親的吃糠野菜吧。
別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那能一樣嗎?
他女兒可是燕王府的庶妃娘娘,唯一懷著燕王子嗣的女人,說不定是下一任燕王的生母。
越想,柳懷德的心裏就越激動,走起路來都腳下生風,眼神從剛剛進府時的膽怯變得有些飄飄然了。
倒是一旁的陶芸娘,跟著王府的管家彎彎繞繞曲曲折折走了半天都還沒進到女兒的院子,不禁在心中感慨:深宅大院不過如此啊。
一想到女兒的一生就要困在這樣的深宅大院中,陶芸娘的心中就不免有些擔憂。
自己同柳懷德不似尚書夫婦有錢有權,能夠給女兒幫扶……
“娘……”
在池塘旁亭榭中飲茶納涼的柳茹月看到走進來的陶芸娘二人不免紅了眼,立馬迎了上去,親昵地挽住了陶芸娘。
嚇得旁邊的桃紅柳綠疾呼:“娘娘,當心腳下。”
“娘娘……”
聽到丫鬟們的稱呼,陶芸娘哽咽著重複了一遍,語氣中有欣慰,有心疼。
看清女兒消瘦的麵頰之後,更是心疼:“怎地瘦成這般模樣?”
“吐得厲害,什麼也吃不下去,聞見一點兒腥味油味都不行……”
腦瓜子倚在陶芸娘的肩上,柳茹月一臉依賴委屈地說著。
聽得陶芸娘心疼得不行,眼淚嘩嘩地往下掉。
倒是旁邊的柳懷德冷哼一聲,毫不在意地說著:“矯情,哪個女人不懷孕?你姨娘當初懷孕的時候還每天都要做飯洗衣,也沒見她瘦成你這樣。”
“……”
聽到柳懷德的話,柳茹月翻了個白眼,打發走了所有的丫鬟婆子,這才冷笑著盯著柳懷德問道:“你也知道你當初待我姨娘不好?”
“我哪裏待她不好?”
聽到柳茹月的話,柳懷德不滿地反駁道:“誰家妾室不是這樣?懷個孕有什麼嬌氣的?”
“嗬嗬!”
聽到柳懷德的話,柳茹月心中的無語更甚,毫不留情地說著:“燕王府的妾室不是這樣,我姨娘之所以過得辛苦是因為跟了你這個沒用的男人,你看看,同樣都是妾室,我給王爺當妾,懷孕的時候不僅不用洗衣做飯伺候主母,還得了一堆的賞賜,伺候的丫鬟婆子更是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