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秋心昏睡的這三年時間裏,莫奇也修煉回了花的模樣,她偶爾也會去看秋心,偶爾,還是會想到記憶裏的那個人。莫奇覺得很奇怪,秋心和鹿蜀才認識多久,是什麼能讓鹿蜀堅持在鬼市等秋心醒來,連自己的使命都可以先放在一邊,如果自己對饕餮的堅持也能達到鹿蜀的程度,自己和饕餮會不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對於聽聞饕餮和窮奇一起出現這件事,莫奇似乎已經放下了。因為她偶爾也會覺得饕餮和窮奇才是天生一對。他們是同類,是同仇敵愾,是唇亡齒寒,而自己身為白澤的人,和饕餮似乎已經越來越遠,再無可能,雖然痛苦,但她已經考慮放棄了。可就在她真的將要放棄的時候,饕餮還是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三年前,那一晚,靈界和現實罅隙中的某處驛站,饕餮從窮奇口中問出了玉戒被送給了鬼市的羅刹,他決心要去鬼市尋找玉戒,因為玉戒是他潛意識裏不願意割舍的所在,雖然他對此並不願意承認。他望著窮奇墨綠色的瞳仁,“瀲灩,我和莫奇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但玉戒是我的,我還是要拿回來。”
“因為什麼?”瀲灩揉著自己被砸得青紫的臉,“因為你對她還是有著念想對麼?即便是已經不切實際的念想?”
“我沒有。”熠眼神堅定,“打我從白澤那裏偷出了白澤圖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和莫奇再無可能。”
“可你仍舊放不下,否則你根本不會介意我將玉戒偷走。若你真的不在乎,又何必對我動手?”瀲灩的眼裏沒有憤怒,隻有不甘和一絲絲絕望。
“玉戒是我的東西,我想去要回來,這並不代表什麼。”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一定要去鬼市討回玉戒是麼?”
“如果我說是呢?”熠往門口走去,驛站外,夜色深如海,月輝耀於銀。
“如果你堅持,如果你此刻走出這扇門,”瀲灩的聲音異常平靜,“我會去通知帝江,我會將手中的四分之一的白澤圖交給帝江。說不定,我還會把你的行蹤告訴帝江,那時候全部的白澤圖很可能都落入他手中,三界之內,或許就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到時候,萬物毀滅,天下大亂,世界將重新歸於混沌。”
熠停下了腳步,“天下大亂,一切歸於混沌,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麼?”
瀲灩低聲道,“並不是,但是我不希望你和莫奇再有任何瓜葛。你是我的,這是我想要的結果,如果你不是我的,那麼,我寧願這世界重新歸於混沌。你對莫奇的真摯的感情,我也有,我對你的,並不比你對她的少,更不可能比她對你的少。”
熠冷笑,“這隻是你的執念,並不是所謂的愛情。”
瀲灩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我也沒說過我對你的是愛情,我對你的,一直都是執念,不可挽救的執念。你知道的,我們兩個才是最相配的。”
熠終究還是停下了腳步,他同意不去討回玉戒,因為他知道,瀲灩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他沒有辦法去冒這個險。
“如何才能得到你手中的四分之一的白澤圖?我希望能拿回來。”熠沉默了許久,終於再次開口。
“要麼你殺了我,要麼你娶了我。若你娶了我,那四分之一的白澤圖就是我的嫁妝,我就把它交給你。”瀲灩說這話的時候,神態沒有半點羞澀,語氣也非常自然,仿佛這句話她已經偷偷練習了無數次。
熠的眼神有些陰冷,“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歡別人威脅我。哪怕用我的性命。”
“可這次不是你的性命,這個威脅的代價是白澤圖,雖然我不知道最初你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沒有將白澤圖交給帝江。但我知道你一定有著你的重要的理由,這個理由一定非常強大,強大到可以讓你臨時改變主意,背叛帝江,拚了命去對抗帝江,甚至違心不顧一切地也將我拉了進去。你知道我的加入,才讓你多了一分與他抗衡的把握。你明明不願給我希望,卻還是因為我的實力,把我拖下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