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兒臉上的煩躁肉眼可見地消退。
南煦心裏提著一口氣，看著她臉色漸緩，終於放鬆了一點。
甚至帶著一絲不可察覺的激動，“我說的都是真的，你這樣問是同意了嗎？”
莫莫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真的嗎？！”
南煦的聲音顫抖著，帶著明顯的激動，還有不可置信。
他以為她會像昨天一樣拒絕，本來今天遇到她是想再探探她的口風。
被拒絕不可怕，可怕的是連被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哪怕今天她同意和他出來吃飯，哪怕她主動提起這件事，他依然覺得在做夢。
南煦放在桌子下的雙手不受控製地捏緊，聲音帶著歡快，尾調上揚，“所以你是同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這次女孩一動不動，咬著下唇，頓了幾秒，像在思考著什麼。
南煦見對麵她一直不說話，心裏有些急，怕她反悔，剛才歡快的語調又夾雜著一絲卑微，“在想什麼？不能和我說嗎？”
他的意思是，不會想反悔了吧？
不可以！！
反悔了他怎麼辦，不能給了希望又把人推下懸崖吧，嗚嗚嗚。
他急得眼尾發紅，漆黑眸子裏水光瀲灩，帶著楚楚可憐，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明明她才堪堪齊他肩膀的高度，就算是坐著，她也需要稍稍仰頭看她，並且能清晰感受到身高差帶來的壓迫。
但是這會兒看著對麵可憐兮兮的男人，弓著背，微微向前探著頭，似乎想看清她的心思。
莫名的，給她一種俯視他的錯覺。
感覺有些奇怪，京都人都長得高大，自從她來京都後，從來都是她仰著脖子看人，這還是第一次俯視別人。
她躲避著對麵火熱的視線，抿著唇還是不說話，心裏在做最後的鬥爭，到底是開門見山地速戰速決呢？還是慢慢來呢？
看南煦這兩天的表現明顯是對她有興趣的，隻是不知道這種興趣到底是出於真心還是流於表麵？
換言之就是，喜歡她這個人還是喜歡她這張臉？或者是喜歡她的身體？
賭一把，速戰速決。
他要是沒用的話，趕緊找下一個。
莫莫心裏的鬥爭千變萬化，但是麵上不顯。
南煦看不出她到底什麼意思，急得心裏像隻應激的狗，上躥下跳的。
真以為她又要反悔了，或者懷疑自己剛才看到她微微點頭是一場錯覺。
“莫莫？”南煦出聲提醒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女孩，語氣黏糊，像在撒嬌。
莫莫聽到這語氣，冷不丁顫抖，視線轉移到自己露出衣袖的那一小截手臂上。
嗯，雞皮疙瘩。
“怎麼了？”
語調平淡，不帶一絲感情。
她能感受到對麵男人的急切，卻不知道他的心裏揣了一隻上躥下跳的狗。
“是不是後悔了？不想和我在一起？”
南煦語氣刻意壓低，帶著沉悶與蠱惑，總是上揚的唇角這會兒微微下彎，連眼尾都掛著委屈。
莫莫錯開他濕漉漉的視線，輕聲說：“沒有。”
輕呼出一口氣，看著對麵男人希冀的目光，她終於輕聲說了句：“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