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道方師兄他死了...”
說話的是溫歆,此刻他跪在地上,眼神渙散沒有任何精神,說話的聲音聽起來虛弱,他的麵前是道方的屍體,一半是人體,另一半是那血肉和眼睛,隻不過這些血肉和眼睛已經有些發黑,看起來像是變質了。
房間沒有燭火,裏麵一片昏暗,房間內極其安靜,以至於溫歆甚至能夠把自己的心跳聲聽的一清二楚。
藤木居士隱匿在黑暗中,溫歆看不清他的臉,不知道藤木居士現在是什麼心情,道方畢竟是藤木居士的親傳弟子,平時已經把他當做兒子養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溫歆退下之後,藤木居士看了看眼前道方的屍體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道方啊,這不能怪的為師,畢竟我是最疼愛你的,所以不得已才能把你獻祭出去,不然我的滕樹林可就要全部枯死了...”
今晚溫歆徹夜未眠,滴水未進,就連鶴紅師姐給他說話他都沒有回應,他的腦海中一直都浮現著道方擋在他的前麵,然後頭被砍下來的場景。
天邊剛剛出現明亮的幕布,溫歆便推開房門走了出去,他的眼睛微微泛紅,頭發淩亂,衣服也沒換,臉上還有濺射上去的道方的血跡。
元正步伐輕盈的走了過來,仿佛昨日道光的死與他並不相幹一樣。
元正:“虛陽啊,起的這麼早?你看看你,不換衣服不洗臉這是幹什麼?師傅讓我轉告你去見他,你這個樣子怎麼過去?快去收拾收拾找他老人家吧。”
溫歆抬起頭用發紅的眼睛看了看眼前的元正,元正還是如同往常一樣,臉上總是掛著笑容,眼睛微微眯著對著自己笑。
“師兄,我知道了...”
溫歆收拾好自己之後已經過了中午,他路過那棵師兄弟們經常聚在一起喝茶的大樹,看見樹下的人和往常一樣嬉鬧,鶴紅看見他招手示意他過去,溫歆不理她,徑直走向師傅的房間。
“溫歆拜見師傅...”
藤木居士如同往日一樣隱匿在黑暗當中“虛陽啊,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你在怪自己一時失誤導致了這個結果,你在想道方的死,對吧?”
溫歆抬起微微泛紅的眼眶看向黑暗之中。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青邪宗裏麵的人全部都冷血無情?全體師兄弟看見道方死了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溫歆聽到這個答案,點了點頭。
“虛陽啊,你可知我這青邪宗弟子為什麼隻有十幾人?”
溫歆愣了幾秒,搖了搖頭。
“原本我們宗門絕對算得上是大型門派,弟子近千餘人,隻是後來因為神罰,大部分弟子全部喪命,你說我們有機會去為了這些事情感到傷心嗎?”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畸形的,無時無刻都在死人,一個門派的消失也不過是轉瞬之間,他們有時間去難過嗎?虛陽啊,你要去習慣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