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婉瑩再也無法忍受，捂著嘴就往門外衝。
喬羽眉毛擰成一個疙瘩，被外麵喬婉瑩嘔吐的聲音弄得沒了一點食欲。他放下筷子，臉拉得老長。
“我出去看看，你先吃。”殷嵐說著也放下碗筷，推門向喬婉瑩蹲著的那棵大樹旁走去。
因為喬羽是鋼鐵廠設備科科長，所以他們自然會分到一間不錯的房子。這個鋼鐵廠的家屬院，有那種三層高的筒子樓，也有像葛大媽家的那種小院子。喬羽覺得筒子樓私密性不好，所以就找人換了這麼一個靠邊的小院子，雖然位置比較偏，但卻離陶廠長家很近，步行五分鍾就可以。
“婉瑩，你是不是胃不舒服？著涼了嗎？就讓你平時多套件衣服，可你就是不聽……”殷嵐蹲在女兒旁邊，一邊給她拍背一邊絮叨。
喬婉瑩本就沒吃東西，再加上已經過了惡心的那股勁，就睜著一雙眼淚叭嚓的眼睛，看著自己媽媽。殷嵐性子軟，被女兒這麼看著情不自禁覺得自己女兒好可憐，差點也要跟著哭起來。
她們娘倆在院子裏含淚對望，誰都沒注意到喬羽已經披上外套出了大門。他點燃一支煙，火光在夜幕裏明明滅滅。他沒什麼目的性，隻是單純地走，但他的腳很懂主人的心意，很自然就把他帶到了廠長陶文華家門前。廠長家的院子比他家大一倍，地上都鋪著紅磚。橘黃色的燈光從窗戶透出來，灑在院子裏。
喬羽定定看著這團光出神，他低頭思忖片刻，仍舊沒有敲響陶家的那扇大門。陶文華這個人虛偽又狡猾，別看他本事不大，但手裏卻握著一個天大的秘密，那就是特殊鋼製造的所有材料。喬羽試過很多方法接近陶文華，可每次都被他不鹹不淡推開。所以他既沒機會去陶家，也沒機會單獨走進廠長辦公室。
喬羽吸完一支煙，煙蒂被他隨手拋出，小小的火光落地好像瞬間炸開一個小煙花，但煙花綻放十分短暫，就被喬羽一腳給踩滅了。他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星，隨後收回目光，他徑直向家屬院筒子樓方向走去。
當當當……當當當……
正趴在床上哭得雙眼通紅的殷虹突然聽到了一陣熟悉的敲門聲。她趕緊穿上鞋，跑到門邊，小聲問了一句：“誰啊？”
門外沒有回答，隻是門板又突然被敲了兩下。殷虹一喜，趕緊把門打開，把門口的男人一把拽了進來。
“姐夫……”殷虹看見眼前熟悉的男人，立刻撲進喬羽的懷裏，並嚶嚶嚶哭了起來。
殷虹比殷嵐小十多歲，他們父母去世得早，是殷嵐一手把妹妹帶大的。殷嵐結婚後，不放心妹妹自己住在老宅，就央求喬羽在他們家屬院裏租了一個小單間給殷虹住，這樣一來大家彼此都有個照應。
“你怎麼哭了？”喬羽撫摸著殷虹顫動的肩膀，鼻息中全是年輕女人特有的芬芳，他不由心猿意馬。殷虹哭了一陣，漸漸平靜下來，她抬起頭，一雙圓圓的大眼濕漉漉：“姐夫……”
還沒等她把接下來的話說完，喬羽就迫不及待把她整個人抱了起來，一下子騰空的殷虹嚇了一跳，緊緊摟住喬羽的脖子。此時的喬羽已經顧不上許多，直接就把殷虹抱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