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你是娘親!”
大約六歲的小男孩,先是瞪著於月月,然後猛地撲向她。
“嗬嗬,你真是娘親,嗚嗚,娘親回來了。”
小男孩撲在她的身上,一時哭一時笑。
髒兮兮的雞窩頭上,蚤子爬來爬去。
於月月急忙掰開小男孩,看到自己裙上,眼淚鼻涕汙的不可看。
她蹲下身子,看著小男孩髒兮兮的臉。
現在小孩演技真是杠杠的,導演也真本事,頭發造型也罷了,連蚤子也能找來。
這衣服能洗二斤汙泥出來,切,還有油汙,撕得一縷一縷象穿了幾十年。
“娘親,孩兒想你,嗚嗚嗚嗚。”
小男孩眼淚鼻涕,像流不盡的自來水,委屈得又要忍又忍不住的樣子,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又要撲向於月月懷裏。
於月月一隻手撐著小男孩,不讓他再撲過來,一隻手掏出麵巾紙,擦他鼻涕,有鼻涕淌在上衣前襟上,又去擦他前襟上的鼻涕。
兩隻大蚤子,爭先恐後地逃。
於月月胃裏一陣陣翻湧。
“小弟弟,別演了,可以了!”
於月月雙手扶著小男孩的肩,盡可能溫和地說。
“娘親,娘親,你不認識孩兒了麼?嗚——嗚嗚——嗚嗚嗚——”
小男孩再也忍不住,張著嘴大哭起來。
於月月急了。
“別哭別哭,弟弟這是演戲,別當真,姐姐我不是演員,更不是群演,姐姐隻是來橫店遊玩的。”
“導演,導演,這裏誰是負責人?我不是群演,我隻是遊客!”
於月月邊叫喊邊站起來,看向周圍。
她愣住了,明明在橫店的故宮,怎麼是鄉鎮的集市。
周圍站著的這幾人,怎麼不像群演的穿著。
再看腳下的土路,雖還平整,無一塊青石板。
“娘親,你怎了?”
小男孩哭著又撲到她身上。
旁邊人指指點點。
“唉!穿的這麼漂亮,肯定被哪家老爺收了。連孩子也不認!呸!”
“可不是,年月不好,漂亮的靠臉吃飯,你看她那麼好看,估計去青樓了。”
.......
這議論不妙呀,情況不對!
於月月看看自已身上,租的是店裏最好的真絲漢服,鞋子也是最好的,連頭上插的發簪也是真銀的,奶奶給她打扮時,還囑咐工作人員,按古代真正的大家閨秀,給她裝扮。
她摸摸頭上,看看身上,都是橫店裏商家的東西,押金五千。
她清清楚楚知道自己。
記得六月高考分數出來,她成為省文科狀元,北大招生組上門簽協議,成為準北大生。
學校獎五萬,政府獎十萬,企業獎十萬獎金,收入二十五萬,父母非常開心,這錢意義不同,是對一個孩子十二年努力的肯定。
父母讓於月月拿著錢,想怎麼花都可以,於月月請一大家7口人,有父母,外公外婆,爺爺奶奶,一起出去旅遊。
這一站是橫店,看看橫店的故宮,去北大讀書,再抽時間去玩北京的故宮。
這是怎麼回事!
於月月迷茫。
“看這通身的氣派,像大戶人家的,生的這樣水靈,還像個姑娘,也許小孩認錯了。”
有人評判道。
於月月聽著四麵議論聲,就這番話不是罵她的。
她順聲音看去,是個穿灰色長衫的老者,約莫60歲。
“沒錯,這就是我娘親,我決不會認錯我娘親,我娘親好看的臉,好聽的聲音,我才不會認錯,娘親,孩兒的娘親,你怎麼啦?”
小男孩倔強地向人群吼完,轉身看著於月月,又伏在她身上哭了。
這不是演戲,看著兩邊矮矮的灰磚灰瓦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