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李桂英。
10年前,我是大宣國皇後徐氏派到寵妃錢氏身邊的耳目,除此之外,每日除了微雨殿的日常打掃外,便是監視錢妃的一舉一動,甚至是變態到觀察錢妃每時每刻的微表情。
某日,錢妃娘娘晨起時嘔吐不止。貼身宮女玥兒讓我去太醫院請太醫。當我到太醫院時,除了學徒,竟沒有一位太醫當值。我心裏萬分焦急,生怕錢妃有個三長兩短。
雖然我知道自己是皇後的眼線,但在微雨殿的這些年,錢妃待我極好。記得有一次,我打掃正殿桌椅時,不慎將錢妃最愛的如意琉璃瓶打碎,我還未回過神,一個巴掌重重的打在我的臉上。是太監李總管賞的,嘴裏還在斥責我。
“你個小東西,做事這麼不當心嗎?這可是錢妃娘娘心尖兒上的寶貝,十條賤命都賠不起的。”
這一巴掌怕是用了李狗全身力氣打下去的。“李狗”是我給這太監起的綽號,每每遇到他時,嘴上說著“李公公好”,心裏默念李狗三次。李狗平日裏對我們這些低等宮女苛責打罵,仗著是錢妃宮裏的總管太監身份,耀武耀威。
我的嘴角鮮血直流,說話都在顫抖,用盡力氣說一句“奴才該死”都說不完整,隻能有氣無力的蹦出那四個字。完蛋了,這一劫,難逃。
“李公公”,是錢妃,錢妃貓步似的緩緩走來。
“錢妃娘娘,這蹄子打碎了您的如意琉璃瓶,奴才在教育她”。
“好了,打也打了,花瓶碎片收起來,扣她半個月工錢作罷了”。
從那之後,我心裏很是感激,救命之恩當銘記於心。在之後的監視複命裏,我隻回稟一句“風平浪靜”。
我一直守在太醫院門口,總算等來了太醫。我抓起太醫的胳膊就往微雨殿跑。我的力氣太大了,抓的太醫胳膊都紅了。
太醫嘴裏一直說著“成何體統”,路過的宮女太監們像看猴一樣,直勾勾的看著,嘴裏竊竊私語。我沒時間扯口舌之快,錢妃的命要緊。
到了微雨殿的寢宮,太醫給錢妃懸絲把脈,眉頭緊鎖,我在門口看著,內心焦急的等著結果。
“錢妃娘娘,恭喜您,有2個月身孕了。”太醫摸著自己的絡腮胡子,點著頭。
“劉太醫,這是真的嗎?”錢妃喜極而泣。
錢妃有喜的消息很快傳遍六宮,最頭疼的當屬皇後。皇後比錢妃大2歲,多年來一直無所出。為了子嗣,這些年用盡了各種偏方,甚至是巫術,肚子都沒有動靜。倘若錢妃誕下皇子,皇後的地位岌岌可危。
不出所料,“錢妃滑胎”計劃皇後要實施了。沒錯,計劃的實施者是我。
傍晚,皇後召見。給了我一個裝著藥粉的瓶子,讓我下在錢妃的十三太保裏。
這一次,我動搖了。
錢妃16歲入宮,家境貧寒。3年時間從答應上升到四妃之一。父親到現在都還是平江縣的九品芝麻官。錢妃如此受寵,都沒有在皇上麵前替自己的父親求個高官。
後宮不得幹政,是曆代後妃要恪守的規矩。錢妃時刻謹記,這也是皇上寵愛錢妃的原因之一。
“李桂英,李桂英”,皇後在叫我。我還沉浸在錢妃的後宮上位史中。
“本宮交代給你的事兒你務必辦好,如有差池,腦袋搬家”。皇後的眼神裏充滿了殺氣。
回微雨殿的路上,我手裏拿著小瓶子,心裏忐忑不安,皇後的手段我是知道的,之前的宮女如玉姐姐也是皇後安插在微雨殿的耳目,沒有完成皇後的命令,第二天被小太監在宮女所的枯井裏發現。
皇後並沒有安排徹查此事,對外說是失足。如玉姐姐的嘴唇發青,分明是中毒。如玉姐姐死了之後,我便成了接替她的下一個眼線。
夜半時分,微雨殿的宮女哭哭嚷嚷,當我走到門口時,錢妃已經滑胎了,性命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