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嘶...”
徐溟感受到背部被皮鞭狠狠抽了兩下,痛的渾身一個激靈,頓時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赤裸著上身的大漢,正滿臉帶著獰笑地看著他,略有怒意地嗬斥:“起來了!該趕路了。”
徐溟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看到身邊其他的人陸續起身。
他在腦子不太清醒狀況下,潛意識地也跟著一眾帶著拷鎖的人群,規矩前行。
此地瞧著似是某個森林裏邊,上方的枝葉遮天蔽日,令人分不清具體時間是什麼時候。
一路前行的土道上,偶有光線能尋隙透過茂密的枝葉落在濕地麵,形成一縷縷斑駁的光點。
少年渾身都是髒汙,但他那沾有泥濘的黑色錦衣,同其他穿著破破爛爛的布衣奴隸們顯得格格不入,且那些與少年擦肩而過的奴隸,大多數眸底都會帶著好奇的意味瞧上他幾眼。
就這兩點,好像無時無刻都在暗示徐溟,自己和他們並非為一路人。
他此時恍著神,腦中逐漸消化陌生的記憶和回想起自己的往昔...
曾經,徐溟原本是一名末法時代的道士。
源於當代靈氣已然油盡燈枯,除了日益錘煉的外功能有點用之外,修習內功相關的所有書籍都淪為了廢紙。
為了遵守師傅的遺命,繼續清除世間的強大邪祟,徐溟不惜付出折損陽壽的代價,接連給自己配了三次陰婚。
利用三位形影不離的女鬼,她們三各自攜帶的“煞氣”充當“靈氣”,強行以活人之驅修煉鬼煞之功。
而其中的危害,自然是巨大的。
隨著修為越發精湛,其壽數也越發短少,導致徐溟不久就由於陰氣太重,身體漸漸沒了生機死去。
還回現在,徐溟通過另一個徐溟的記憶。
他知道了這是一個靈氣鼎盛的位麵,不似前世那靈氣枯竭已久的位麵。
念此,徐溟開始無聲心語,嚐試默念背得滾瓜爛熟的太清天師訣,竟真的感受到身體有一股溫暖的氣流,在體內的經脈中有序地遊動起來。
待靈氣能量循環衝刷肉體一圈之後,少年頓感一陣神經舒適感,手腳的力量都多了不少。
徐溟的內心不禁狂喜,可是他還沒來得及高興,便是背部再一次受到足勁的鞭擊。
“不會走了是吧?該死的,再不走抽死你!”先前那名監督的大漢咧嘴笑著,衝著徐溟揚了揚手中的皮鞭,像是警告他再走那麼慢,就再抽多一鞭子。
距離不遠處,一名喝著釀酒的青衣男子見了,嘴中毫不在乎地譏笑說:“牟炎,下手輕一點,別等下把嬌貴的徐家大少爺給打死了,哈哈...”
“好的,青麟少主。”牟炎帶著壞笑應聲,瞬息明悟青衣男子的話中話,再次甩手,更狠的鞭擊抽在了徐溟的身上,“少主,您看這下夠輕了沒?”
“哈哈哈,不錯不錯。”青麟頗為滿意,很喜歡他人對自己和顏悅色的表現,又喝了一口酒液,隨手將還剩一些的酒壺扔給牟炎,“賞給你了。”
徐溟見得他們之間的一幕幕,表麵上異常冷靜,分別瞟了一眼二人,咬著牙承受痛感,加快一些步履。
這名為青麟的男子,前身主人可是記得很清楚啊!
據腦中的回憶,青麟乃是徐家二長老兒子的豬朋狗友,隸屬於專門為了剝削或販賣奴隸的血食傭兵團。
至於徐溟身為一介世家子弟,又怎麼會出現在此處被剝削、被販賣。
緣由,即是圳靈城的陳家未婚妻與廣靈城徐家二長老兒子共同商量的陰謀勾當,陳家陳萱與徐家徐飛。
前者是為了自己的未來前程,背地裏偷偷除掉徐溟的阻礙,嫁給她所喜歡的宗門師兄。
後者則是幫父親二長老造反,不僅殺害了徐溟的親生父母,更是奪得了徐家家主的地位。
可憐前身主人這個蒙在鼓裏的傻子,傻愣愣地一心對陳萱好,卻被她單獨約了出來,喝下了毒酒,再配合徐飛的計策,分文不要地販賣給了青麟作為奴隸。
當然,之所以前身主人還活著,沒被斬草除根,那是礙於徐家大長老的顏麵,認為徐家二長老篡位的目的已然得逞,同族不可做得太絕,方才放了徐溟一條狗命。
就在這時,牟炎手持酒壺,一口喝光能夠增強體質的藥酒,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巴,走過了徐溟的身邊。
倆人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秒。
牟炎停住了腳步,身形落後隊伍幾步,微詫地發現徐溟的眼神透露著冰寒的冷意,並不像普通的奴隸那般,經過他的懲罰而變得恐懼,或是憎恨。
那種與眾不同的眼神,沉靜得出奇,使得牟炎產生莫名的錯覺,這個奇怪的少年,完全沒有一點屋簷之下不得不低頭的覺悟。
猶如兩者的身份發生了置換,他徐溟才是作為獵人的貓,而他牟炎隻是苟且一時的獵物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