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
從來巧笑號傾城,孤媚君王浪用情。
嫋娜腰肢催命劍,輕盈體態引魂兵。
雉雞有意能歌月,玉石無心解鼓聲。
斷送殷湯成個事,依然都帶血痕薨。
話說武王是仁德的君主,此刻並未想起“鼓進金止”之意。但見眾諸侯聽聞鼓聲,皆爭先恐後,手中武器諸如槍、刀、劍、戟、鞭、銅、抓、錘、鉤、鐮、鉞、斧、拐子、流星等,一齊向前衝去,將紂王緊緊包圍。
魯仁傑對雷鶤、雷鵬說:“‘主憂臣辱’,我們這個時候應當盡忠報國,舍生取義,怎能容許反臣猖獗逞凶呢!”雷鶤道:“兄長所言甚是。我們應當舍死以報答先帝。”於是三將奮勇向前,衝入重圍。
紂王被眾諸侯圍困垓心,卻毫無懼色,手中刀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將南伯侯一刀斬於馬下。魯仁傑挺槍挑殺了林善。這可惹惱了哪吒,他登著風火輪,大喝一聲:“不得猖獗,我來了!”旁邊楊戩、雷震子、韋護、金吒和木吒也齊聲高呼:“今日大會天下諸侯,難道我們不如他們!”眾人齊齊殺入重圍。楊戩一刀劈了雷鵑;哪吒祭起乾坤圈,把魯仁傑打下馬背,喪了性命。雷震子一棍打死了雷鵬。東伯侯薑文煥見哪吒等人立功,便放下了手中的刀,取出了鞭子,狠狠地向紂王打去。紂王急忙看時,鞭子來得太快,他閃避不及,後背已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記,疼痛難忍,隻好逃回了午門。眾諸侯高聲呐喊,一齊追至午門。隻見午門緊閉,眾諸侯隻得回身。
薑子牙鳴金收兵,升帳坐下。眾諸侯來見薑子牙。薑子牙清點將官人數,發現折損了二十六員。又見南伯侯鄂順被紂王所害,薑文煥等人的心情十分悲傷。
武王對眾諸侯說:“今日這場惡戰,君臣名分大失,薑君侯又打傷主上一鞭,我看到了很不忍心。”
薑文煥說:“大王此言差矣!紂王殘虐無道,人神共憤,即便在市曹斬首示眾,亦不足以抵他的罪過!大王又何必為他惋惜呢!”
話說紂王被薑文煥一鞭打傷後背,狼狽地逃回午門,在九間殿坐下。他低頭不語,心中歎息道:“真是悔不聽忠言勸諫,果然有今日的羞辱!可惜魯仁傑、雷鶴兄弟都遭受了厄難!”
旁邊中大夫飛廉、惡來奏道:“今陛下神威天縱,雖然被眾多人包圍,依然能夠刀劈了數名反臣。隻是誤被薑文煥鞭傷龍體,隻需休養數日,再來會戰,必定能夠勝利平息反叛。古話說:‘吉人天相,’‘勝負乃兵家常事’,陛下又何須過分憂慮?”
紂王說:“忠良已盡,文武凋零;朕已受傷,如何能再戰呢!又有何顏麵與他們爭鋒呢?”隨即卸下甲胄,進入內宮。
且說飛廉對惡來說:“現如今兵困午門,內沒有應對的兵將,外麵也沒有兵馬來救援,眼見得即將滅亡;我們該如何應對?如果諸侯的大兵攻進了皇城,‘荊山失火,玉石俱焚’,可惜百萬家資,竟要落入他人之手!”
惡來笑道:“老兄說這樣的話真是不識時務!大丈夫當見機而行。眼見紂王做不成大事,無法統一天下諸侯,滅亡在即;你我為何不趁機棄紂歸周?這樣可以保住了自己的富貴功名,而且武王仁德、薑子牙英明睿智,見我們歸周必定不再怪罪。這才是明智之舉啊!”
飛廉說:“兄弟你這番話真是讓我如夢初醒。但還有一件事,在我看來,等他們攻破皇城的那一天,我和你一起進入內庭,把傳國玉璽盜出來,藏在自家裏。等到各路諸侯商量好,我想繼承大業的一定是周,等武王進入內庭,我們再去朝見他,獻出國之玉璽。武王肯定會認為我們忠心為國,欣然接納,必定會加封我們官爵。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惡來又道:“這樣後世就會認為我們識時務,也不失為有良禽擇木、賢臣擇主的大智慧。”二人說完大笑,自以為計策高明。
紂王回到內宮,有妲己、胡喜媚、王貴人三個前來接駕。紂王一看見這三個人,心裏不禁一酸,聲音帶著悲咽,對妲己說:“我每次都小看了姬發和薑尚,沒有用心去處理他們,哪裏知道他們居然聯合天下諸侯在這裏集結兵力。今天我親自和薑尚對陣,但孤軍奮戰,實在不是他們的對手。雖然我殺了他們幾個叛臣,卻被薑文煥那小子打傷後背,導致魯仁傑戰死,雷鶤兄弟也英勇犧牲了。我冷靜下來一想,料想這商朝不能長久,估計就要亡國了。我想成湯傳承了二十八世,現在一旦丟失天下,我有何麵目去見列祖列宗在天之靈呢!我現在後悔莫及,隻是三位美人和我相處這麼久,一旦分別,我實在不忍心。我該如何是好?如果武王的軍隊攻入內庭,我怎麼願意被他們俘虜,我寧願先自殺。但是我自殺後,你們三個必定會被交給姬發。隻是我與你們一番恩愛,竟然是這樣的結局,說來真是讓人痛心!”說完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