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九十八年,冬。
西洲的冬至永遠的是伴著白雪而來的,
新建的燓家早就安置好入住了,燓龔此時站在大廳看著屋外飄灑的小雪不知在想著什麼。
“爹,”
燓傑此時提著包裹好得東西走進屋子。
燓龔看了眼進屋的兒子說道:“準備好了就走吧。”
“可是現在嗎,屋外還下著小雪,”
燓龔卻是說道:“交位很久了,總該去拜訪一下了。下著雪也是正好。”
聽著父親這般說道,燓傑也隻是無奈回道:“好,那我先去叫人備好馬車。”
“不用,”
這話讓正準備去叫人的燓傑身影一怔,
“就這樣去,淋著點會顯得我們更有誠意些。”
“......”
燓傑也不知說些什麼,講道理,父親這種修士,自然不怕這小小風雪,可是自己不一樣啊,手無縛雞,身嬌體脆說的就是自己,這看似小小的風雪,出去淋一會,怕不是得躺個兩三天,但這卻又是父親說的,最終隻能悄悄的歎口氣,咬咬牙,回複道:“好的,爹。”
似是聽出無奈,燓龔板著臉說:“讓你平日多鍛煉,你卻不聽,老是讀那所謂的聖言,現在這世道,要是沒有我,你真是活不久。”
但終歸是自己兒子,也或許之前也說的太多了,每每說他,總是沉默應對,自己說的再多都沒改變,
“算了,你先去添件錦衣,待會回來叫人運靈給你溫養一番。”
說著擺擺手,示意他先去添衣。
燓傑見此,先是鞠禮後再退了出去,行至偏房為自己加裝防寒之物。
這次拜訪,燓龔沒有帶著下人,一父一子,冒著小雪,提著東西走出燓府。
要說新建的燓府與老君賀家相隔隻是一街,就隔著建有公堂的那條街,但雖說不遠,再等到他們站在賀家是已裹上淺淺的白雪,倆人站在緊閉的大門前,都有著些些無語。再怎麼說也是原府君不是,家大業大的,隻為過個冬,就大白天的關上大門,真不知道該讓人說什麼好,最終,燓傑在父親的示意下上前敲響大門,
“家父燓龔攜子前來拜訪。”
喊叫伴隨銅環敲擊聲在這空曠的街道傳蕩開來,或許賀家關門隻是防風,門後還是有小廝守著,又或許剛好有人巡視過來,在聲音靜下不多時,就見一人開著小縫探出頭來,看到門外的倆人,頓時有些拘謹起來,雖說身為小廝,但對於新上任的府君,還是要認識的。
小廝先是把門打開了些,而後對著燓傑說道:“公子稍等,我著馬上去稟告老爺。”
說著轉身小跑進去,連開著的門也沒再關上。
雪白之境,寒風陣陣,比起昂首挺胸的父親,燓傑還是縮了縮身子,把衣物裹緊了些。好在盞茶時間,進去的小廝又跑了出來,
“老爺有請。”
說著,又把門開了開,待到父子倆進來才又把門關上,而後在小廝的帶領下站在賀家大廳。
如何說呢,燓傑站在大廳前看著一家子窩在一起取暖的情景,心中也是羨慕的,這賀家有人情。而反觀燓府,隻有清冷。終歸是別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