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日,李久安肯定能看出祁星言的不對勁,他雙目略顯赤紅,唇角含笑,卻笑的那般陰鷙。
可是如今他太累了。
回京奔波了幾天,身體異常疲倦,背上還有一片淤傷,眼下他隻想好好休息。
“你來做什麼?”祁星言一再地糾纏讓他感到煩悶,李久安說話也不再客氣,“即便如今你貴為太子,也不該私闖民宅吧?”
祁星言卻像沒有聽到他的話,桃花眸直勾勾地望著他,執拗地問:“這麼久沒見了,哥哥你一點都不想我嗎?”
李久安諷刺一笑,“我為什麼要想你?”
說完李久安就想繞過祁星言出門,打算今晚去別處睡,如今的祁星言太過反常,他惹不起總是躲得起的。
“你去哪裏?”
祁星言從身後擒住他的胳膊,頓了片刻,身後傳來祁星言暴怒的聲音,“你脖子上是什麼!你去跟誰鬼混了?”
李久安想到自己背上的傷痕,祁星言大抵是誤會了什麼,可是他們早就互不相幹,他又有什麼資格發怒呢?
李久安想告訴祁星言,尋常男女歡愛並不會留下如此深的痕跡,往日事後他的一身淤痕,不過是祁星言對他肮髒的獨占欲作祟,就像雄獸喜歡對自己領地作標記。
衣服被人猛然扯到肩部,祁星言粗重的呼吸聲一窒,瞳孔也恢複了清明,“你……你受傷了?”
他背上不隻是淤傷,還有戰場廝殺留下的疤痕,大大小小十幾道,有一道傷疤從右肩一直延伸到左腹部,虯曲猙獰。
“這、這是怎麼弄的?”
祁星言顫抖著手指輕撫那道傷疤,卻又怕弄疼了他一般,不敢輕易去碰。
李久安終於受不住這種羞辱,閉上眼睛大聲斥道:“滾出去!”
“我錯了哥哥……是我不好。”祁星言眼睛紅的像要哭出來,他俯下身一下一下地在李久安的傷痕處輕啄,微涼的唇觸到肌膚,引起一陣顫栗。
“我幫哥哥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祁星言。”李久安轉過身看著他微紅的眼眶,殘忍地開口,“如今我什麼也不敢想了,隻想過幾天清淨日子,你以後還是……別再來煩我了。”
“哥哥……”
李久安閉上眼睛,不去看他落寞可憐的樣子“你走吧。”
祁星言緩緩邁步出去,走兩步就回頭看一眼李久安,被遺棄的小狗一般,終究還是耷拉著腦袋出門去了。
李久安扯出一個諷刺的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曾經他視若珍寶的人,有一天會被他親自趕出門。
*
李久安睡得很不安穩。
夢裏他又回到了當年在冷宮時,宮裏有兩個馴馬的奴隸,聽說祁星言生的好看,便動了邪念。
流落冷宮的女子,就算是悄無聲息的死了,也不會有人管閑事來過問。
那天李久安輪值,照例先去祁星言那裏,哪怕遠遠看她一眼也好,卻看到她正被兩個奴隸堵在牆角欺負。
他當即怒火中燒,剛想上前教訓那兩個不知死活的奴隸,卻見祁星言在兩人的縫隙中,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接著他便親眼看見,祁星言給了那兩個奴隸一人一腳,踹的襠部,力氣大到李久安聽著都幻痛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