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舌頭接煙,這個江湖禮節已經很少有人知道了。”
阿秋和阿倫總是會在下班時同抽一支壓皺的細煙,阿秋今天衣服上的蕾絲邊很鬆散,對她來說這個風格私房且罕見。
總想誘出更多這個奇怪家夥的口錄。以前阿秋覺得這是對無感與感性的雙重塑造。隻有媽媽的家庭給了足夠的獨立空間。
從她開始接觸第一個好友,便喜歡上了在自己高解析度的側寫下暴露別人的每一絲環境的熏陶的味道。
但對他,阿秋還比較模糊。
“疼哇?疼就想一下你的計劃吧。”阿倫靠在天台上,攥著那張圖,看著這個素素的瘦女孩麵露難色。
阿秋設計時從不喜歡根據圖紙紋,她說,作品應該從主人翁自身出發,像琺琅彩或者是貓的毛色,精細而不確定。
在紋身針發動之前,需要和藝術載體先溝通數小時,有了情感和紋身動機,創作時俯拾仰取,不知疲累,一以貫之。
推著手中的紋身筆,阿秋對此隻覺這是遊戲進程的支線,故意沒有問這朵茉莉的意義,等他自己講起。
在擦拭胸口時,阿倫很痛,便又開始打趣:“一會想喝點嗎,讓我的血流的快一點,不讓它愈合,鮮紅的更好看。”
沒及時給出這句話回應,空針紋身讓阿秋以為他隻是想逞能。
血色為墨, 粉紅、鮮紅、深紅、褐色、黑色,血也是身體上最髒的地方,她總能聯想到許多。
阿秋會把人分成固定的類,自己今晚隱約的媚就是要讓他心髒負荷,血流的快一些意識也會跟著被衝刷,形象邊框才會清晰一些。
放置著器具,留個背影,想了一會,決定給他一個沒有依據常識提醒而是故意讓他收斂的答案:
“喝些也好,不過是為了淨化你的血液。”——她一直覺得阿倫是髒的。
阿倫聽懂了,隻覺自己的普通。
感應到一絲失望,往往他試探女孩的時候都很大膽,這種拒絕讓他以為眼前的人不管他是誰,或者說,可以是任何人。
沉沒成本讓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讓別人高興是你的專長嗎?”阿倫隻想再試試,走到天台上被遺棄的皮沙發,坐下時也在考慮著今夜的曖昧氣息的不尋常。
“讓別人失望才是。”
阿秋還在裝飾著陷阱,等他黏住,滑進陷阱。
“沒有啊,絕對沒有!我很滿意你的技術,紋上的比我設計的圖更精致,可以考慮專業發展了。”
“謝謝,這確實是我的目的。不受限在這座城市。不過,之前你有質疑我吧,沒有專業培訓,沒紋成玫瑰肯定讓你長舒一口氣。”
阿倫左手往下順順肚子,做出舒氣的動作。
“哈哈,你這小個子……再說,我都怕你拿不穩器具,就算是相信你,我也隻想讓它短暫的停留。
“我想念茉莉花的香氣,花再逼真,也沒法被我的血液養活。”
“你的想法很好,要飄零自流,我缺少這種麵對海市蜃樓的勇氣。”
阿秋拽著他手中的統一定製的西裝外套把阿倫提了起來,“走啦,該去用聖水救贖你了。”
今晚就算是她自己,也會小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