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廢舊的廠房被大半個人高的雜草圍在中間,廢棄生鏽的金屬鐵皮,欄杆或儀器七零八落地扡插在周圍隨處可見。
雨後的廢舊廠房,空氣中彌漫著鐵鏽和泥土的味道。從濃稠的黑雲之中,總有幾絲月光掙脫出來。映射在鏽跡斑斑的鐵皮欄杆上,反射出靜謐的紅光。
從廠房大門口往裏看去,廠房的深處卻看不到一點光亮。此刻,蓄積的雨水滴落在地上的聲卻變得格外的響亮。
此時,正值半夜。廠房位於縣城外的老工業園區。周圍幾公裏根本沒有活人居住,如果不是特殊原因,想來也不會有人此刻經過這個地方。
連進入廠房的唯一一條一米多寬的碎石子鋪成的路,現在也已經鋪滿了雜草。一直延伸到石子路的盡頭公路上。
說是公路,其實整個晚上也隻會有零星幾輛車從這裏路過。遠處的縣城內,也隻能微弱的看見幾處燈光。
一輛普通的小轎車打著遠光燈出現在公路盡頭處,緩緩地駛來。在此時靜的出奇的工業園區,車輛伴隨著由小變大的沙沙聲,來到了近處,並停在了石子路和瀝青公路的交彙處。
“小兄弟,目的到了。”小轎車裏的司機轉過身看著後麵坐著的一個名叫紀暮的人。
“謝謝師傅,辛苦了。”
聽到司機的聲音,紀暮才反應過來。說著就準備打開車門下車。
“小兄弟,注意安全啊!最近聽人說這邊有不幹淨的東西。”
看著準備下車的紀暮,司機還是忍不住囑咐兩句。先前在車上,司機就有問過他這麼晚來這邊幹嘛,卻被幾句話糊弄過去了。
“會的會的,謝謝師傅。”紀暮嘴角扯出一個微笑,不停感謝司機大叔的囑咐。說著就下了車。
看著司機開著車調頭離去,紀暮才轉身走到三岔路口交界處的路燈下。看向了碎石路通往的方向。
借著路燈昏黃的燈光,才得以看清紀暮的樣貌。這如果有人在這時看到了,心裏肯定會有一些不小的波動。
並不是說這個紀暮長得有多恐怖,相反,紀暮雖然說不上算帥,但是臉上卻是十分幹淨。一張標準的鑽石臉,配上一頭剛剛接觸眉毛的碎蓋。這完全就是一典型的青澀男高中生的形象。
但是之所以說會引起別人的波動,是因為這個紀暮有著異於常人膚色。
白。
不是一點點的白,是那種不屬於健康人的白色膚色。站在一堆歐美洲人群之中,你也絕對能一眼找出紀暮來。
紀暮的膚色要說的話,也就隻有從電視劇裏的鬼片裏看到過。與西歐民間傳聞中的吸血鬼就差了一個烈焰紅唇,他的唇色是病態的灰白色。
雖然紀暮從小就在這個縣城裏麵長大,但是紀暮其實也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
這次來這裏的目的地,就是已經廢棄許久的玻璃工廠。
玻璃工廠離現在紀暮的位置不遠,但是必經之路卻有著不少的彎道。中間更是隔著一座山丘,阻擋住了紀暮的視線。
可是,紀暮隻是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就鎖死在了一個方向。透過目光,把山丘移開,紀暮目光所至的終點正是廢棄工廠的位置。
“就是這裏了。”
心裏嘀咕了一句,紀暮也抬腳往碎石路通往的方向走去。
因為現在其實剛下過一場雨,等紀暮越過雜草來到廠房的時候,穿的鞋子襪子和長褲已經全部打濕了,就連長袖也打濕了小半截。
哎。看著自己身上打濕的衣服,紀暮也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誰讓他現在身上痛個不行,必須來一趟取點“止痛藥”。
紀暮的膚色從小就很白,是那種醫院病房或者死人身上才會出現的白色。但是他身體素質卻很好,感冒的次數屈指可數。
十二歲的時候,紀暮的身上開始毫無征兆的出現一些黑斑。起初黑斑很少,紀暮也並不在意。
可是黑斑數量卻越來越多,擴散的範圍也越來越大。最開始的時候是胸部心口的位置,後來逐漸蔓延到了手臂。
伴隨著黑斑越來越多,一些疼痛開始出現紀暮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