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背著一個大包裹跟著叫玲子的小妹，來到了公司的休息室。玲子對她說道：“你是第一天上班吧，東西先放這，工作服上班前1小時換好，我們這裏6點開始正式營業，5點前需要服務員全員到崗，小妹們7點以前。那些銷售的哥哥姐姐們自己看情況。”玲子利落的給小五說道，然後給她打開一瓶水遞過去。“有些客人會毛手毛腳的，看你年紀小好欺負，但是你記住了，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費用，可別給白玩了。”玲子給小五眨眨眼。
“好的，玲子姐，我記住了。謝謝你給我說這些。我能加你的微信嗎，以後有事還要你多教教我的。”小五一臉誠懇的說道。
“行吧，現在4點了， 我帶你去吃個早晚飯，一會回來換衣服準備開工。這裏啥地方都是個體力活。不吃飽了可沒精神。”玲子挽起小五的快步走出公司。
“玲子姐，你在這多久了，這裏很好賺錢嗎？”坐在快餐店裏，小五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哪個字說錯了得罪人。
“可不是唄，要不是為了賺錢，誰幹這個。”玲子頭也不抬的說道，然後用微信一個個的自己的客人發信息，看看哪個哥哥今晚上能來捧個場。
“我告訴你，這個行當沒啥好人，也沒啥壞人。所有的一切都要講代價。”玲子抬起頭，給小五說道。“張叔交代我給你帶帶門路，否則我也不會和你講這些。”
“張叔是個什麼樣的人？”小五問。
“張叔？他快成個廢人了。”玲子說，“這個那個的責任心太重，明明應該做個壞人，他偏偏要做好人。明明是個好人，偏偏又做壞人。”
“那他到底好人還是壞人？”
“這重要嗎？你隻要明白一點，這裏誰給你台子，誰就是你的好人。”玲子認認真真的說道，“你大概隻有三天，準得進包間。進了包間以後，你就知道，台子才是最重要的。”
小五默然，她來之前，三姐已經給她知會過這裏所謂的活，三姐自己也是靠這個賺了一大筆錢回老家蓋房子的。“三天麼。”她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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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飛機坐落在這個城市的時候，小五隻感覺到一陣眩暈。可能是第一次坐飛機的緣故。拿出手機裏的微信聯係上張叔，張叔給了一個定位讓她自己打車過去。
而現在，她馬上就要開始第一天上班了，她感覺自己還沒走出那座大山，還想念著那個田頭小弟弟，每天看到她回來，他都會嗚啦啦的跑過去狠狠的抱緊她。當然還有，爺爺。
爺爺。她用了整整一個禮拜，才從爺爺的死亡中回過神來。傾盡所有，甚至向三姐借了一些高利息的錢。如今她隻是回過神來，但是有些東西，卻永遠的留下了——比如那筆高利息的債務。她想，可能這就是大山裏的孩子的宿命吧。即使沒有這筆債務，她是不是也會殊途同歸呢？是不是也是一樣，和身邊的那些女孩子一樣，要麼早早的嫁人生子。要麼就和三姐那些一樣，早早的去城市裏賺些快錢，然後回村裏蓋房子？
城市的夜色是如此撩人，不像大山裏，夜晚是灰色的，隻有點點星光和一輪月。而夜，也是所有人性惡的發源地。有些事，隻有在夜晚才會顯得不那麼邪晦。
“服務員，201打掃，207加開水。”一個黃毛小弟拿著對講機給小五說道。小五從廁所旁的小凳子起身前去打掃，這就是她的工作。沒有活的時候，她就坐在廁所旁的小凳子上。如果有客人上洗手間，出來她需要遞上毛巾，如果客人接了，就會給她一些消費，有些是10塊的，有些是5塊的，也有不給的。當然這些都有玲子培訓過，給多少都是客人的自由，即使不給都是正常的。
“咳咳。”一個一看就已經喝多的客人邊咳嗽邊向小五這邊走來，她隻得起身，生怕對方會一個跟頭摔著。那個帶著金絲邊眼鏡的中年男子，削瘦的身材，腰間帶著一個看起來價格不菲的皮帶子。他一抬眼，看到穿著工裝短裙的小五。隻見那1米7多，亭亭玉立的身子，1米長的大長腿，雙手護在膝前，彎身問他是否需要男服務生幫忙。把他眼睛都看直了，或許是喝多的緣故，他非常自然的將手搭在小五的脖子上，說道，“哈哈，有些喝多了！”
小五一個激靈，回退兩步，側身讓出座位，對這個男人說道：“先生您喝多了要不先坐一會？”“哈哈哈，沒事沒事。”男子有些放浪形骸，“小弟，扶我回去！”他向後擺擺手，一個黃毛小弟屁顛顛的小跑過來。“好嘞王總，您慢些。”旋即看見他在包廂門口和黃毛小弟嘀咕著些什麼，黃毛小弟不時轉頭看向小五這邊，連連點頭附和。“嘿，好嘞哥，您放心，一定妥當！”隻聽那黃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