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隱與溫和禮結婚那天,半個京城的達官貴人都來了。
現場華貴奢侈。
而安隱這邊,就連她自己的父母,都不被允許出席。
溫家嫌她卑賤。
可那段半個月前,溫和禮像狗一樣求她的視頻,婚禮上卻無人敢提。
“小隱......”
“答應哥哥好不好,”
“跨年那晚,陪我出來......嗯?”
“哥哥愛你,好愛......”
......
視頻在整個安大的朋友圈裏傳得沸沸揚揚。
男生在酒店的書架前抱著女生的肩膀,手指揉著她的頭發。
女孩的長發如黑色的溪水一樣從他指縫裏泄出來。跟隨他的動作,與他手指糾纏。
一下一下,他揉得心迷。
聲音也很清晰。
就是四九城溫家從小以棟梁培養的獨孫,安大的學生會主席,風光霽月的人。
溫和禮。
他在視頻裏求著安隱,跨年那晚,陪他出來,開房。
……
視頻傳開的當天,據說溫和禮自殺了。
他用自殺威脅溫家同意這門婚事。
隔天,溫老爺子親自給安隱打了電話。
原話是:“安隱,半個月後,溫家會給你與溫和禮舉辦一個婚禮。”
“為了溫和禮的前途,我們會對外宣傳你是他的青梅竹馬,進大學雙方在早已訂婚,等明年你滿20歲就登記領證。”
“這是溫家的決定,希望你能配合。”
安隱喃喃乖巧地同意了。
然後,就有了今天這場新娘子連親朋好友都不能邀請的婚禮。
-
婚禮結束。
新郎新娘,進入洞房。
穿著白婚紗的安隱,被溫和禮抱著進了酒店的套間。
他醉了,但依然如他名字一樣,舉手投足,溫潤儒雅。
溫和禮並沒有直接剝開她的婚紗。
因為她不許。
他穿著西裝,冷白皮能看見血管的破碎美感,隻是抱著她為她脫掉她不合腳的高跟鞋,修長手指撫摸揉她的腳趾。
時不時,抬起清俊的眉眼對她微笑。
溫和禮有著一張最接近天使的臉。
據說他平時喝的水,都是特供。好似連身上流的血,都會比普通人幹淨一點。
可就是這張臉皮下,藏的是個天生壞種。
隻有安隱知道——
學生會主席溫和禮,是個殺人犯。
他睡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蘇畫臨。
然後告訴蘇畫臨,他隻是想嚐嚐全校最乖的女孩的味道。
蘇畫臨跪在地上求他別走的時候;
他一邊通著電話教別的女生寫論文聊曖昧,一邊叫蘇畫臨為他磕一百個響頭。
蘇畫臨把頭磕出血;
他卻一腳把她踹倒在地,說她騷醜賤。
最後蘇畫臨得了抑鬱症,要去網上曝光他。
溫家就殺了她。
安隱找到蘇畫臨的屍體的時候,蘇畫臨的臉已經被刀子劃了稀巴爛。
江南蘇家的旗袍名旦才女,在京圈,被折磨得連屍體都不曾保全。
牲口不如。
那一天,安隱抱著裹屍布嚎啕尖叫,停屍房的人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
想到這裏。
安隱用私下演練了上百遍的口吻對溫和禮說:“哥哥,我終於嫁給你了。”
“以後我們一定會幸福的,哥哥。”
少女赤足坐在床邊,純淨無辜,如同讖言。
溫和禮清雋彎唇:“辦了婚禮,該改口了。”
安隱在心底冷笑。
怎麼可能會改口呢。
就算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她也會一直叫他哥哥的。
因為這是蘇畫臨生前戀愛時給他的“稱呼”。
她要讓這個甜蜜蟄刺的稱呼一直圍繞在溫和禮耳畔,圍繞到,他死掉、那一刻為止。
但是,安隱發現,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脫離了一開始的走向。
這個殺人魔......好像有點愛上她了。
就比如現在——
溫和禮不忍放手似的,捧著她的頭發,一遍遍地親吻。
“怎麼辦,哥哥好喜歡你。”
“好舍不得離開你哦,我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