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程寒楓來侯府看望淩寧，她漂亮的眉眼在他踏入院門時便看了過去。
程寒楓有一瞬的愣神也有一瞬的恍惚，好似那人就端坐在他眼前，與他說著話。
“你來了。”淩寧的聲音輕飄飄地傳入程寒楓的耳中，眼前的幻象頓時破滅。
他在一旁坐下，說道：“聽說你昨日進了宮。”
淩寧從不對他設防，有什麼說什麼：“嗯，也不知道皇帝什麼意思，打著皇後的名義，讓我進宮聊一些家常，他也太閑了。”
“他不是太閑了，他是……”程寒楓的聲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語。
淩寧沒聽清他說什麼，問道：“你說什麼？”
原本想說的話在對上她的眼睛時又咽了下去，程寒楓道：“沒什麼，侯爺呢？”
淩寧也沒在意，回道：“你來找我爹啊，他應該在書房。”
程寒楓同她道了別，去找定安侯，還沒到書房就碰見了。
兩人邊走邊聊，程寒楓將話題引到了淩寧身上：“侯爺不覺得蘇姝很像一個人？”
定安侯不知他是何意，他這閨女養了十幾年了，能像誰？最多也就像夫人。
程寒楓又道：“侯爺不妨仔細想想。”
定安侯從來不在意這些，便道：“有什麼話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她的眼睛，像我娘親。”程寒楓說完，定安侯猛然看向他。
“你說什麼？”定安侯從未往這裏想過，淩寧像沈貞婉，那皇帝打著皇後的名義請她進宮，心思不言而喻。
程寒楓道：“當年的事侯爺都是知情的，如今的皇帝可不是當初的皇帝了。”
沈貞婉，一個存在於記憶中的名字。她死了大概有十二年，有些人也記了她十二年，這其中包括皇帝。
帝王怎會情深，不過是得不到而已。
沈貞婉與蘇姝娘親是閨中密友，兩人長相也頗為相似，若站在遠處，總會有人會認錯，兩人也習以為常了。
蘇姝娘親與定安侯心悅彼此已久，在過了及笄之後，定安侯便上門提親，兩人順理成章的成了親。
而沈貞婉，原本就與程王爺有婚約，注定是要嫁給程王爺。
然而當時年輕的皇帝非要插一腳，他也看上了這個明豔的女子。
可沈貞婉不喜歡他，甚至有些討厭他，對他的各種行為感到厭煩。
帝王的自尊心被踩在腳下，於是強行要讓沈貞婉入宮。那時的程王爺手握兵權，常年征戰四方，保家衛國，在民間威望很高。
皇帝到底還是忌憚他手中的兵權，在程王爺回京時將人放出了宮。
隻不過好景不長，沈貞婉在程寒楓六歲那年因病去世了。
此後，皇帝的後宮總有一位與之相似的妃子。
定安侯想起了往事，淩寧的婚事不能再拖了。
這日，有小廝送信給淩寧，秋問薇約她去戲園聽戲。
淩寧失笑：“怎麼好端端的改送信，直接過來不就好了。”
信裏約了時間，淩寧沒有直接去，而是去了尚書府。
兩人很熟，淩寧了解秋問薇，她是不會說約在哪裏，而是會直接上門找她，然後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