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閣之上,兩位相對而坐的公子都生了一副好樣貌,引得路過的小娘子們頻頻側目。
“那個朔金有什麼來曆?”,虹貫替對麵的人倒了杯茶,茶水裏倒映的人影起起伏伏,看得不太真切。
“妖界的人,沒什麼來曆”,魏抱樸端起茶水,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點了點杯沿,“妖界近來並不能生出什麼大亂,少主且安心”。
虹貫笑著搖搖頭:“籌謀了這麼久,自然不能讓一個小小妖王擾了我的計劃,九儒,不能再有第二個了”
“雙生陣足夠少主恢複大半功力了,妖魔兩界現在也不足為懼”
“不過,我看瑤光和你倒不像之前那般劍拔弩張了”,虹貫有些興味兒轉頭看著他。
魏抱樸聽後麵無異色,甚不在意的理了理袖擺:“她平日呆傻,許是覺得打不過我就屈服了”
虹貫“噗嗤”一聲被逗笑了,樂的打趣道:“你啊你啊,你和瑤光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那既然這樣,或許望月不用恢複記憶也能同你相處的極好啊”,虹貫眉目疏朗,眼角帶笑。
魏抱樸默不作聲,轉頭看向湖心的的遊船,船頭有歌女吟唱,歌喉婉轉,唱詞纏綿。
“這廣陵的冬日也如暖春一般,不如暫且留下幾日,也好讓望月痛痛快快玩兒一場,她這幾日可是一點好臉色都不給我”,像是對待親妹妹一般,虹貫的聲音竟有幾分寵溺。
“望月,望月!要不要一起去玩兒冰嬉”,天還沒亮,朔金就迫不及待的來敲望月的房門,望月不慌不忙的打開門,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朔金卻等不及了,探著頭就要看思兒有沒有起床。
昨夜,朔金和思兒玩了一夜的射覆,玩兒到最後,侍女奴才們累的站著都要眯著了,還要被朔金和思兒強行喚醒繼續玩,思兒平時看著文文靜靜的小女娘,沒想到玩兒起遊戲卻十分癡迷,連猜對十把,朔金最後輸的差點連自己頭上的金冠都保不住了,朔金本以為思兒肯定作弊了,不管怎麼說都要再蒙住她的眼睛,隻讓她用耳朵聽,沒想到又連贏了五把,直到最後朔金耍賴,捉了一條壁虎放進櫃子裏,思兒沒有猜出來,這才勉強撿回臉麵,想他堂堂一個妖族右使,玩兒這種遊戲竟然輸給了一個凡人,簡直奇恥大辱。
不過這也讓朔金和思兒成為了臭味相投的朋友,這不,朔金又找到了個好玩的地方,一大早就來找望月和思兒。
“冰嬉?廣陵還有玩兒這個的地方”,思兒聽到有好玩的立馬衝出來,眼下的黑眼圈像被人打了一頓似的。
“當然,那地方特別神奇,既有可以冰嬉的冰場,還有天然的溫泉,廣陵的必玩之地就是那兒”,朔金十分激動,連比帶畫的讓望月都有點好奇了。
“真有這樣的地方嗎?溫泉倒是常見,可廣陵冬日如暖春,竟然還有冰場?”
“去了不就知道了,走走走,我已經讓人備好馬車了”,朔金等不急了,直催促著兩人。
與此同時,兩人駕著馬也在往陰陽泉的方向去。
“陰陽泉?這名字有點不吉利啊?”
三人在馬車裏聊著他們此行要去的地方。
朔金嘲笑著望月:“一寒一熱,一陰一陽,可不就得起這名嘛,簡單明了”
“嗬,我不信,肯定是人花高價請人做的”,望月假裝不信,想氣一氣朔金。
朔金果然上當,圓潤的眼珠子瞪然放大,“你去了那就知道你的見識多短淺了!”
思兒笑著看他倆拌嘴,自顧自的擺著棋盤,等朔金氣上頭了,才叫住他,眨了眨眼睛:“玩不玩兒六博?”
朔金轉而又被棋盤吸引了注意,全然忘記了方才的不爽。
陰陽泉其實並不是一汪清泉,而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自從被人發現以後,來這兒遊玩的不少,廣陵的商賈就將這塊地方買下來,建了一個園林似的宅子,宅子坐落在山澗,這是條已經枯竭的河道。
宅子大門外停了許多車馬,門前還立了一個木牌,刻著婉若遊龍的三個大字:“陰陽泉”。
朔金扔給管事一錠金子,那管事忙遣了下人好好伺候三位貴人。
下人帶著三人穿過彎彎繞繞的遊廊,才從一塊假山處鑽進溶洞,這下麵的空間可比上麵的大了不知多少,觸目看去,奇形怪狀的白色鍾乳石讓人眼前一亮,像是步入了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