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唧……吧唧……

泥濘昏暗的小路上一個少年緩步前行,周圍的一切好似混沌初開一般漆黑一片。

唯一能看見的隻有一條若隱若現的泥濘小路蜿蜒至黑暗深處。

陸陽停下腳步,皺著眉頭交替的甩著腳上的稀泥,顯然他十分討厭這冰涼濕滑的稀泥粘在腳趾縫間的感覺。

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就會做這樣的怪夢,是的現在的陸陽是在熟睡中並且自己能清醒的知道自己在一個奇怪的夢中!

清醒夢嗎?一個奇怪的詞語突然從陸陽的大腦中冒出,好像這就是他本該知道的一般。

“哦想起來了,是前幾日去村後的山上撿柴又被李地主家的兒子戲弄跌下山開始的嗎?從那時起自己就一直在這條小路上了”

陸陽雙手揉著太陽穴顯然每次回憶總會十分吃力一般……許久陸陽放下雙手繼續順著看不到盡頭的泥濘小路上走著。

昏暗的環境看不到盡頭的小路這些能讓任何一個精神正常的人待久了都會發瘋的場景,在陸陽看來再親切不過了!

可能這漫長的時間中已經適應了噩夢或者是夢中能自由行走的感覺讓陸陽感覺這樣的噩夢不再恐懼,甚至希望每天能如此就好了……

當然在這夢中也有讓陸陽不敢做的事情,那就是嚐試走回頭路!不哪怕是微微的向後轉頭就會有一種被即死警告的危險感傳遍全身……

除此之外陸陽並沒有遇到任何危險當然如果小路上沒有讓人惡心的稀泥就更好了!

忽然小路前方逐漸明亮了起來,陸陽有預感自己可能就要清醒過來了,不由的加快了腳步向著光亮處走去。

吧唧……吧唧……吧唧又是一串腳步聲踩著稀泥從漆黑的道路後方響起,最後吧唧的腳步聲在陸陽消失的不遠處停了下來……

“咳咳……咳咳……”陸陽被一種劣質的煙草味一下的嗆的徹底的清醒了過來,那種味道像是發酵了很久的充滿了汗漬的鞋墊子又被大火猛烤過的味道。

順著煙霧飄來的方向,一個佝僂的身影坐在離自己不遠的炕沿上正在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袋。

一閃一閃的火光在昏暗的屋子裏照亮了那人的滿是傷痕的臉頰。

“羊叔……”下意識的一個熟悉的名字從陸陽嘴裏脫口而出。

這是陸陽這世上僅存的沒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了,一般村裏人都叫他老羊皮或者陸羊頭。

以放羊和屋後幾畝地過活,因為年輕的時候被山匪砍傷了臉毀了容還瞎了一隻眼睛,所以三四十了也沒討到老婆自然也就沒有孩子。

所以害怕老了沒人送終,就在十六年前老羊皮用一隻懷孕的母羊和一隻小羊羔從一個路過的行腳商人那把自己換了回來……

本以為用不到三隻羊就換了一個帶把的小子自己占了大便宜卻不想在打開繈褓那一刻老羊皮傻了眼,因為這小子有一條腿是畸形的!

還在繈褓中的陸陽其中一條腿就好像麻花一樣扭在一起,老羊皮大喊一聲不好!抱著陸陽就追出門外,可哪還看得到那個騙了他的行腳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