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城向東的一座府邸內,東亭侯高仵躺在太師椅上打起了盹兒,高舫和李承煥等人也已經離開,高仵夢見自己站在一座橋上麵,而橋對麵是自己早年前拱手相讓的皇位;此時他顧不得這座橋穩不穩,快步的走去,快要摸到的時候,橋卻塌了,他掉下了深淵;高仵猛的驚醒看了看四周,確認是自己家後,舒了一口氣。慶幸自己是做了一場夢,隨後看了自己手裏攥著的一串佛珠,默默的走到內堂裏誦佛念經。
蔣偖和衛子虞一行人很快便來到了禁軍統領衙門,蔣偖皺眉道:“雖說我們有糧草和兵器在手,但是可用兵力太少了;這要是打起來,對方在沒有糧草的供應下,很可能狗急跳牆”。現在我們隻能等陛下回朝,隻要陛下回來,我們就能贏。幾人便商議到天亮。
丞相府內,張道儒早早的起來,在院子裏遛彎;其子張炆也起來了,看到院子內自己的父親,便走過去問道:“父親,你這幾日忙什麼呢,怎麼早出晚歸的?”張道儒沒有回應他,而是自言自語道:“這幾日京城不大太平,沒事別出去了。”說完,一隻鴿子便落在了院內,張道儒走過去打開紙條看到了一行字“按照原計劃進行”張道儒收起紙條,對他兒子說:“忙你的事情去。”
你說什麼?高舫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這穿藍袍的官員,這是他父親的門生;他前來便是彙報高舫讓他辦的事情。而讓高舫意外的是他弟弟居然毫無征兆的死了,就死在這人聲鼎沸的雲夢城;“豈有此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凶手找到了嗎?”那藍袍官員回應道:“少主,目前還在調查中,不過從輔慧兄的傷口來看,殺死他的兵刃是官兵所致。”原本還在氣頭上的高舫聽到這話,便疑惑的問:“薑河,此話怎講?”那藍袍官員說道:“少主,你看,輔慧兄的傷口是一擊斃命,尋常人家都是種田的農戶,他們手裏握的是鋤頭而不是刀劍;隻有殺過人的才能做到,如今玉林國明令禁止非作戰人員不得攜帶兵刃,如有發現,一律斬首。”
而高舫卻無心聽他在這裏解釋,而是擔心他們的計劃是不是暴露了,他高家也沒有得罪什麼武將世家啊。高舫回過神來對薑河說道:“薑大人,此事先不要聲張,你自己先慢慢找線索”我這裏還有些事情,先去忙了,說完便離開了大理寺。朝著東亭侯府奔去,而薑河收起了關於高輔慧的卷宗。
此時的禁軍統領衙門內來了一位不速之客,當朝丞相張道儒,而衛子虞等人早已離去,偌大個大堂內,就隻有蔣偖一人坐在上椅想著時請,聽到門口的侍衛喊了一聲:“拜見丞相”蔣偖才抬頭看到身穿紅袍的張道儒走了進來。這就讓蔣偖有點驚訝,這位丞相大人可是很少來這禁軍統領衙門的;便疑惑道:“張丞相,你怎麼來了?”張道儒聽到這話便不悅的說:“瞧你說的,老夫閑來無事就不能來禁軍統領衙門看看?說著便坐在了和蔣偖同一個位置的上椅。”蔣偖看到後連忙起身,訕訕的笑道:“丞相說笑了,您日理萬機,有幸能來到這寒舍,那真是蓬蓽生輝啊,您坐著,我叫人來看茶。”來人呐,上茶。
一會兒功夫,茶上來了;張道儒淺嚐了一口,便笑道:“我說蔣統領啊,你這好歹是皇家軍隊,怎麼連一包上好的茶葉都沒有,實在不行回頭到我府上去拿幾包,給你手下嚐嚐。”蔣偖不痛不癢的說:“我們都是些粗人,那些上好的茶葉啊,我們這些人怕是沒有享受的命啊”。張道儒沒有搭理他,而是試探性的問道:“蔣統領,陛下最近還好嗎?”蔣偖清楚這是套他的話呢,便嚴肅的說:“陛下說他最近總是睡不好,飯也吃不了幾口,他給我寫的書信裏麵說他感覺自己命不久矣,不久便班師回朝享天倫之樂。”張道儒看著眼前胡說八道的蔣偖,頓時便覺得這小子做統領太可惜了,這說謊話都不臉紅的人還好自己是趙孚這邊的人。張道儒清了清嗓子,站起身來嚴肅的說道:“蔣偖聽令,命你即日起和丞相張大人一起抵禦外敵,朕兩日便班師回朝,欽此。”
蔣偖聽到這聖旨內容人都傻了,他沒想到眼前的丞相居然也是皇帝的人,如果放在現代,這就叫釣魚執法;“蔣統領?還不快領旨?”蔣偖聽到領旨便起身領旨,說道“臣遵旨。”張道儒看著眼前的蔣偖,而蔣偖也尷尬的撓了撓頭,笑道:“我真的沒有想到丞相大人居然也是陛下的人,剛才多有得罪,還望丞相海涵啊”張道儒看著這小子,也沒好氣道:“要不是老夫是陛下的人,早都被你騙的團團轉了。”行了,你該忙忙你的,我還要去東亭侯府呢。蔣偖不解的問道:“丞相大人,還去那裏幹什麼?”張道儒無奈道:“沒辦法,演戲得演全套,走了。”
東亭侯府內,現在出現了兩種聲音。高舫主張懸崖勒馬回頭是岸,而李承煥主張速戰速決,隻要高仵同意,他立馬就率領五萬大軍兵臨城下,因為他昨晚收到了黑山寨的來信,信裏說道一夥官兵夜襲黑山寨,將兵器全都收走了,更要命的是他們還沒弄清楚是誰幹的,所以李承煥決定放手一搏;於是乎,他說道:“還請侯爺速速定奪,如果要造反,我即刻出城率領大軍助你上位,如果您要懸崖勒馬的話,就當我沒說。”高仵見狀也開始猶豫起來了,他相信趙孚不會坐以待斃,或者是早有行動,隻等自己上鉤了;可是自己又不甘心錯過這個機會,最終欲望戰勝了理智,高仵對著李承煥說:“太尉大人,此事由你全權負責,即日起,東亭侯府所有人聽從你的差遣”。
李承煥雙手抱拳道:“微臣必不辱使命”說完就抱拳出去了。一旁的高舫現在有點後怕了,可是他想了想覺得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於是他改口喊道:“皇上,我們現在去哪裏?”高仵還在幻想他的帝王夢,所以便回道:“去白馬寺吧,正好最近有一問,去找那裏的方丈為我解惑一下”。白馬寺處於京城外城,騎馬需要半個時辰才到。來寺廟的路上,高仵看到許多沿街乞討的人,有老人,孩童;他們大多瘦骨嶙峋十分可憐。騎在馬上的高仵冷笑道:“我還以為這三年趙孚會把這個國家治理成什麼盛世呢?沒想到比我還不如啊;張丞相你說呢?”
跟在後麵的張道儒沒有去回答他的話,而是在想這些災民是從哪裏來的,不過他現在有要事在身,不便多問。於是便駕馬揚長而去。來到白馬寺已經是中午時分了,此時的白馬寺,內設粥棚來此地乞討的人源源不絕,而寺廟的主持慧榮大師也在現場維持秩序,見到高仵來到了這裏,慧榮方丈走過去雙手合十道:“見過侯爺”,高仵笑道:“大師心懷天下辛苦了。”方丈也回道:“此乃在下分內之事,實在是微不足道也”。
這時,這旁邊的張道儒搭話道:“大師可知這些難民是從哪裏來的?”那方丈想了一下便回話道:“老僧略有耳聞,他們是從陽平府來的,其餘的在下便不知道了”張道儒見自己的疑惑解答了,也就沒再多問了。高仵和那方丈聊了幾句,方丈便開門見山道:“侯爺此番前來不知何事?”高仵悻悻道:“我前兩天做了一個夢,很是奇怪所以特來請方丈為我解惑。”
方丈聽到是來找自己解惑的,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後便讓自己的大徒弟來維持秩序,自己則是和高仵來到了內堂,沏上茶,方丈和高仵麵對麵坐著;方丈讓高仵說出自己的疑惑,但是高仵還是將話說了一半,他說自己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在追一把椅子,然後自己走到橋中間,橋身斷了,自己掉下去了。方丈聽到高仵所說的,皺眉道:“侯爺,你位高權重,無緣無故會追一把椅子?”既然是為你解惑,還請你不要唬弄老僧,高仵見方丈糊弄不過,隻好是實話實說:“我夢到自己見到了皇位,於是自己便跑過去,可是跑到中間的時候那個橋斷了,自己掉下去了夢也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