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的歡聲笑語仿佛還在身邊,他回憶起了那個晚上,秦月人問他:
“要是有一天我變得很老很老,頭發白了,牙全掉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當時,在那榕樹下,月光裏,自己的答案是:
“你要是變老了,我也會變老,你頭發白了,我的頭發也會變白,你牙全掉了,我就陪你一起喝白粥,配鹹菜。”
“總之不管如何,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最美的模樣,我會一如既往地愛著你......”
想到這,秦九心中痛苦更盛,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真有一天要麵對老去的愛人。
秦九回過神來,秦達人拉著他坐到了中央大圓桌上,他環視一圈,大概五六個人,看到一個中年婦女,應該是秦時易的妻子。
剛剛站在秦家大門外的新郎新娘,此時也已經入座,秦九卻沒看到秦達人的老伴,想來可能已經逝世。
秦九不得不感慨一句,好像秦家的女人都走得挺早,難道秦家的男人克妻嗎?
這時,隻見旁邊秦達人的神色變得凝重了起來,仿佛看到了什麼。
秦九隨著秦達人的目光看去,副廳門口正有一男一女緩緩走來。
男的長得異常凶悍,人高馬大、虎背熊腰,穿著露胸皮背心,而女的穿得像隻孔雀,濃妝豔抹,看不出真實的相貌。
二人一進門,那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便捏著嗓子喊道:
“喲喲喲!老家主孫子大喜之日,怎麼沒有人邀請我來呀,這可就是你們的不對啦。”
秦時易上前攔住二人,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說道:
“秦時莎,請你離開,這裏不歡迎你!”
秦時莎聽了卻是輕蔑一笑,看著攔在身前的秦時易說道:
“你有什麼資格不歡迎我?你可別忘了,你們隻是秦家收養的一堆野種,我才是秦家正統血脈!”
“該離開的是你們,讓你們這群人賴在秦家這麼多年,你們應該感激涕零才是。”
秦時易頓時火上心頭,又想不出話反駁,實在啞火。
“你...你...你......”
“你你你什麼你!三皇子喲,我們快找個地方坐下吧。”秦時莎一臉獻媚地看著身旁的壯漢說道。
旁邊的壯漢卻一言不發,點了點頭就跟上了秦念莎。
秦九看見此情景,實在感到大跌眼鏡,雖然很不願意相信,但這個女人可能就是自己大姐或是五哥的後代。
旁邊的秦達人也是神色凝重,對坐在身旁表情複雜的秦九說道:
“九哥,這秦念莎是大姐秦先榜的孫女,她父母走得早,武家將她改秦姓,托付於秦家。”
“遺憾的是,除了你,她已經是秦家最後的血脈了。”
秦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思議的神情爬上了臉,他急忙說道:
“怎麼會如此,這女人是秦家最後的血脈?那不就是說五哥......”
秦九話語一頓,他在那一瞬間立刻就想到了秦伍人,一個可怕的猜測浮現在他的腦海。
秦達人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接過了話茬,繼續說道:
“五哥,在七十年前的獵陽守月二戰上,就已經犧牲了。”
秦九如遭雷擊,心中悲傷又再一次湧了出來。
他一想到五哥也跟上了其他兄弟姐妹的腳步,同樣英年早逝,他的心便如撕裂般疼痛。
秦達人也是不好受,他強忍悲痛,看著走過來的秦念莎繼續說道:
“秦念莎也知道自己的特殊,仗著自己秦家最後血脈的身份,一直作威作福、橫行霸道、欺淩弱小。”
“我也是一直對她一而再而三的遷就,想不到卻寵壞了她,讓她變成了如今這樣!”
二人談話之時,秦念莎也不客氣,拉著身旁的壯漢,來到中央大圓桌就要坐下。
“對了,忘記和你們介紹了,這位是獵陽國不敗家的三公子...不敗佩蛟,還有...我們已經訂婚了!”
“嘭”一聲,秦達人手中的茶杯被捏碎,他忍住心中怒火,抬起頭看著秦念莎說道:
“秦念莎,你父母走得早,是我帶著你長大,一直以來無論你犯了多大的錯誤,我都忍了,甚至幫你擦屁股......”
“但你千不該萬不該,與這不敗家的人來往!你難道不知我們秦家與不敗家乃是不共戴天之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