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晚誰下的藥(1 / 1)

“昨天不是吃了餄餎,這老丫頭咋就餓暈了。”吳老煙虛倚著門,此時背著光,指尖升起的彌散煙霧,更讓其神色莫辨。

“我…我可不敢貪,我真給了”但那死丫頭沒吃上可就怪不得我了。王金盞抽噎中腹誹。

聞言吳老煙嗤笑一聲,眼角魚尾紋盡顯,最大的孩子都15歲了,倒仍是風流公子樣。

王金盞也慣會裝模作樣,抽噎中也時不時側著頭撇他一眼,聽到這聲嗤笑才完全抬頭,一時間連抽噎都停了一瞬,

吳發可很懵,腦子被一下子衝了很多年代文劇情,衝誰誰懵啊。這床有點燙屁股啊,不對,這是炕。吳發可往屁股下塞了點被子,也跟著嗤笑聲望去。

天!這就是原主那渣爹了吧,不過也怪不得原主媽媽淪陷了。的確擔得起驚動王八屯人的傳聞,長得非塵土間人啊,不過吳發可覺得可能此時這抽的煙霧啊,被這老煙槍炫得出塵的緣故,這玩意兒還會自作濾鏡呢!

吳老煙可不老,真是連皺紋都散發著魅力。本名吳建黨,就是愛這一口吞雲霧裏的。

小說裏怎麼說來著,哦,吳老煙那死對頭王老賴可見不得他得瑟,一個小流氓靠張臉咋就能得貴人賞識,想把他扒拉下來,自己頂上,就到處宣揚

“這年頭,誰家不是抽自家種的蛤蟆賴啊,就這吳建黨愛現,窮得第一任婆娘都快餓死嘍,自個兒還在外麵借錢買洋釘呢。”

嘿,這一宣揚,甭管人家初衷幾何,反正吳老煙這名頭沒跑兒了。

王老賴口中吳老煙這第一任婆娘嘛,就是原主她娘。至於現任王金盞…

王金盞現在還愣著呢,看著吳老煙心中很是一番感慨,這老煙炮還真帶勁兒,怪不得一個南方來的邊外人還能勾了個千金大小姐為他掏心掏肺的。很快又呸了一聲,1975年這年頭可不興說那沒福享的玩意兒。

又見那老煙炮深吸最後一口洋釘,煙蒂隨意摁在牆上,鬆手,任其掉落,一溜兒的流氓樣,卻因著棱角分明的側臉弧度,狂野中帶點慵懶,要命!

“瞎忽悠,可別淨跟我打啞巴纏。平日裏給了小嘎兒,我隻當沒看見,今兒老丫頭訂婚,你可別給我壞了事兒!麻溜兒利索兒喂了糖水就出來收拾收拾。”聽到大女兒在炕上窸窸窣窣的,吳老煙也不等王金盞回應,似是往炕上隨意喵了一眼,踢開腳邊的板凳就往外走。

王金盞看他走遠,是不會聽到她說話聲的距離了,剛似風吹即倒的腰身都微微硬挺起來,嘟囔道:“切,小嘎兒小嘎兒的,不會說屯裏話還硬說,怕不是念的那沒福享留下的。”

王金盞兩三歲就隨族東遷避難到這王八溝了,倒是學了一口屯裏的話。而吳老煙這據說是南方來的外邊人,也很是融入這疙瘩地兒,也隨屯裏人喊小男孩兒叫小嘎兒了,可屯裏沒見喊自家兒子小嘎兒的啊。

不過這吳老煙是個賊拉有能耐的人物,大夥兒隻當這邊外人招笑兒,官話裏說就是幽默著呢。再到吳老煙混到廠長位置的時候,連屯裏人都開始叫自家崽子小嘎兒了。寒磣什麼呢,廠長都這樣叫呢。

這吳老煙除了好一口洋釘外,倒是著調得很,1959年礦場新建,硬是撈了份俏活兒,管檢修和維護井下運輸設備的,不在掌子麵挖煤,一樣拿的井下津貼,每個月可比井上的同類工作多開近一倍的工資。滋潤得很,得瑟的勒,沒見他都從九分損勤儉煙換成公社幹部抽的迎春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