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修偉還在感歎:“那生死崖是什麼地方啊!多少人有去無還啊!那麼一個瘦瘦小小的病弱姑娘,落崖之前還受了傷……要說她還活著,不是朕說,這實在很難讓人相信啊。”
韶顏霽皺眉:“那沐家……該多傷心啊!”他知道,“傷心”這個詞兒,放在失去至寶的沐家身上,怕是輕了。但他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別的詞兒來,隻能這麼說了。
韶修偉歎氣:“何止是傷心啊!那日,老國公一夜間生了不少華發,老婦人驚厥暈了過去,那小公子也受驚暈了,沐家亂作一團。沐鴻盛強撐著,將事情料理完,後來也大病了一場。”
韶顏霽:【發生了這麼重要的變故,風溯居然沒告訴我?!嗯,該挨罰了。】
思緒轉瞬即逝,他此刻有些好奇:“那鴻羽將軍?”
“當時正值西北那群蠻子來生事。邊關正遇戰事,雖不算什麼大戰,但到底也損傷了不少人馬。老國公便做主,暫時不告訴沐鴻盛一家……”
韶顏霽不由得“嘶”了一聲:“將軍和將軍夫人不是最為疼愛女兒的嗎?這女兒出了事,他們不僅沒能及時趕回來,甚至連消息都是滯後的……他們該多難受啊!”
“誰說不是呢?當年沐鴻羽知道消息後,派人寫了封信給朕,隻說是西北戰事未平,不便歸家。之後數年都未歸京。這8年來,他隻回來了一回,還是奉朕的旨意,回京述職。回來後也不過待了一天,連沐府都沒回,就又走了。”
韶顏霽有些唏噓,但也理解。要他說這事兒,沐鴻羽還是留麵子了。要是這事兒發生在他身上,他肯定會比沐鴻羽做的過分的多。
“如果說那群人的目的是想離間沐家,離間朕與沐鴻羽。那麼朕不得不說,他做到了。”
“沐鴻羽這些年來,雖然嘴上不說,但到底與朕,與沐府眾人都生分了不少。”
韶修偉看著欲書房一角擺著的那個小木雕,有些感慨:“其實跟朕還好,他一直跟朕說話都挺不客氣的,現在雖然收斂了一二,但有時候上的折子,還是能把人氣死。朕也就知道了,他其實沒有怪朕。他要是真的跟朕生分了,可就不會是這個態度了。”
韶修偉想起了自己小時候一塊兒跟沐鴻羽玩的時光。仍記得當時,他還跟他不熟悉的時候,一直覺得這人是個正正經經的小君子,直到熟悉了之後才知道,這人骨子裏就透著一種狡詐。
“但沐鴻羽跟老國公,跟他二弟,可就沒有那麼客氣了。畢竟他把人托付給他們,孩子卻在他們手上沒了,擱誰誰不生氣?所以這些年來,他不僅沒回鎮國公府一次,朕還聽說啊,他的連信很少給老國公他們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