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回帶著人去了文墨說的那個村子。
村裏仍舊人來人往,男人下田,女人紡織,年輕的姑娘浣衣,小孩子跑來跑去。
若是白昭在這裏,定然會感到驚奇。
因為這些人的行動和表情跟她上次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但是知情的人不在這裏,方回自然也就無從得知。
他按照文墨的指示,找到了那個祠堂,卻見那裏一堆花花綠綠的碎片。
他有些疑惑,找遍了祠堂,也隻看見一個孤零零的底座。
有人砸了神像。
他蹲下身去,手指撚起一塊碎片,隻見那碎片邊緣非常不規則,打砸之人很可能並不是什麼高手。
奇怪,他聽文墨說,這裏的人分明是很敬畏這個神的,甚至鋌而走險騙來修真者獻祭,怎麼可能會把它砸了呢?
身後跟著的一個師弟突然著了魔似的衝了出來,撿起一個碎片就往脖子上劃,若非方回反應快,對方怕是就要折在這裏。
“做什麼?”方回劈手把碎片奪下來,聲音裏帶著少有的不冷靜。
那師弟茫然地抬起頭來,竟是咧開嘴笑起來,那笑容詭異非常,笑的方回有幾分頭痛。
他就隻是那樣笑著,一句話都不說。方回怕他再幹出來什麼傻事,索性一個手刀把人劈暈過去,扶他坐在門框上,身體倚著牆壁。
這祠堂太詭異了。
文墨之前就告訴過他,這個神像有問題,但進來看到它變成了一地的狼藉,方回就不自覺地放鬆了警惕,沒想到還是著了道。
“你們沒事吧?”
不知想到了什麼,方回警鈴大作,趕忙回頭去問其他師弟師妹。
他們抬起頭,眼神裏透著茫然,遲疑地開口:“什麼事?”
一邊說,一邊笑。
得了。
方回一陣頭痛,幹脆把他們都劈暈過去,一個個扶著坐在一起,畫了個圈護著他們。
不知道這是何方妖孽,都成這副模樣了還能作妖。
他不敢托大,信箋飛出,飛報師門,卻另有一事讓他坐立難安。
他來的這一趟,是要找上次跟文墨一起來的那兩個師弟師妹的。
他們一個叫薑頌,一個叫張鶴。
若是他守在這裏,肯定能等到增援,無論如何都比他單獨行動要安全,也更靠譜。
可若是他獨自一人去了,剩下的這三個師弟師妹,又該怎麼樣呢?
但他晚去一分鍾,薑頌和張鶴的危險就多一分。
他是領教了這神像的厲害之處的,哪怕隻是碎片。
他心裏明白,這根本不怪他們。
是他們太過於年輕,閱曆太淺,境界不夠,才著了道。
更何況就連他……
回想起自己剛才的暴躁,方回頭痛地揉了揉眉心。
他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那人一身紫衣,膚白若雪,領口開的很低,露著雪白的大腿,媚眼如絲地朝他走來。
方回下意識抓住了手裏的劍。
那女子好像很不悅,蹲下身去,纖纖玉手挑起他的下巴,嫣紅的唇微微撅起,似怨似嗔。
她的吐息都是帶著魅惑的。
“小郎君,做什麼這麼凶?”
一邊說著,指尖輕輕劃過方回臉龐,然後滿意地看著那個純情的仙君紅了耳朵尖。
仙君緩緩神,眼神裏滿是審視:“你是何人?這裏是不是你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