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見姚姚不應聲,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麵上不悅,連忙介紹道:“小姑娘呀,你別看是個閣樓,但我們那裏地段好呀,門口就有公車站,多走幾步也能走到地鐵站,出門很方便的,280真的不貴的。”
姚姚直言道:“可是要付一押一,一下子要出去兩個月,我不確定我會不會住那麼久,因為我想找份包吃包住的工作。”
“哦喲,小姑娘儂還沒找到工作啊,個麼幫大媽媽打工好伐啦?我這裏正好缺人手喏。上海現在最低工資535塊,我包儂吃住,吃包儂3頓好來,個麼吃住的錢總要從工資裏扣點出來的,儂講對伐。個麼我想想哦,要麼再給儂每個月350塊,儂講好不好啦?”
大媽滿臉溫柔燦爛的笑意,語氣溫和,讓姚姚如沐春風,但實在姚姚很清楚,這個大媽的算盤打的可真叫精明。但那又如何呢,對姚姚而言,這個已是她目前最好的選擇了。不論大媽是否對自己存有剝削之嫌,但就今時今日這情勢,對姚姚而言,她又怎麼不算是貴人呢。
就這樣,姚姚在大媽那兒幹了半年。
姚姚是個不爭不搶,沒什麼規劃,沒什麼野心的人。大媽給她包吃包住,她平時用錢又少,所以每個月的工資大部分她都能存下來。春節的時候,姚姚存了小兩千,高高興興的回家過年了。
臨走的時候,大媽問她,明年還會回來嗎?姚姚樂嗬嗬的回答:“當然。”
年後,姚姚如期歸來了,大媽很滿意。她給姚姚包了200塊錢的新年大紅包,甚至還給姚姚把每個月的工資漲到了400塊。姚姚高興壞了,勤勤懇懇的又給大媽幹了半年。
姚姚能吃苦,眼裏有活,畢竟是家裏的老大,從小照顧著弟弟妹妹長大,幹活絕不在話下。有了她的幫忙,大媽甚至還可以多搞點小吃增收,所以大媽對姚姚真心滿意。姚姚本人也知足,在大媽這裏過得也開心自在,要不是8月碰到了件令她極度後怕的事,以她性子還真有可能給大媽幹一輩子。
可是那件事的發生,讓姚姚嚇得連夜逃走,連當月的工資都沒要。
大媽有個兒子,叫儼笙,高考的時候差了幾分,沒考上海的985大學,去了外地讀書,每年隻有寒暑假才會回來。寒假因正值春節,姚姚回了老家過年,回來的時候正趕上儼笙準備回去,兩人匆匆打了照麵,並沒有過多交集。可是暑假卻不同了,整整兩個月兩人朝夕相對。
說實話,儼笙很帥,身高180開外,身材魁梧,寬肩窄腰,經常在家光著膀子舉啞鈴,跳繩,那胸肌,那腹肌,看得姚姚都臉紅心跳。說姚姚沒有動心,姚姚自己都不信。可是即便姚姚動了心,那也僅僅隻是動了心,姚姚不會因此去和他交往。
姚姚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配。
她不是看低自己,怕他們母子也看低她。姚姚是善良,但不是傻,她能感覺到儼笙對自己的心動,也能感受到大媽對自己的真心喜歡。她知道自己如果嫁給儼笙,大媽會高興,儼笙也會高興,自己至少現在也會高興,起初的日子過得不會差。但是姚姚清晰的知道,自己和儼笙畢竟存在著閱曆和認知的差距。
儼笙是外地985大學的高材生,聽說畢業了還想考研,而自己呢,卻是個初中生。如今他是沒步入社會,身邊的人際關係相對簡單,可是一旦步入社會他會看到更高更廣的天際,這是自己怎麼夠都夠不到的高度。姚姚情願現在就什麼都不開始,也不要等到那個時候,自己毫無退路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和他漸行漸遠。
所以姚姚這一個多月來一直隻把他哥哥來相處,不避忌也不靠近,不生疏也不熟絡。
可傻姚姚並不知道,在儼笙的眼裏這竟成了一種若即若離勾搭他的手段,他被撩撥的欲火焚身。
實則,儼笙對姚姚是一見鍾情,早在春節後的那個照麵下,他的心就被姚姚所俘虜了。天知道,他那一個學期是怎麼過來,每天每夜都承受著一種名為相思的蟲子所賜予他的蝕骨之痛。他每天掰著手指頭數日子,眼巴巴的盼到了暑假。儼笙早年喪父,是母親靠賣餛飩一手把他養大的,要不是怕母親傷心,恐怕他早就中途回家了。
一考完試,儼笙都等不及成績下發,就買了火車票,急急的趕回上海。反正以他的成績,再怎麼作,都不至於掛科,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風塵仆仆趕到家的時候,家中竟然無人,看了看時間,儼笙知道母親是去出攤了。他急急爬上閣樓,確認了姚姚的東西都還在,她還在他們家,他這才放心。去浴室洗了個澡,去攤位找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