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死過一次?
淩莎莎隻覺得頭疼得幾乎裂開,她的腦子裏斷斷續續地閃現出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
“我想活下去。”淩莎莎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那聲音嘶啞,和自己患了感冒時候的狀態一樣的。
不是愛開玩笑和模仿自己的晟,晟已經被她用符紙剝離了出去。
那是誰?
是那個之前見到過自己的小女孩嗎?
淩莎莎的眼前又恢複了正常。
她看著過來的針管紮破她手臂上的皮膚,液體被盡數推進了血管裏麵。
鳥族血統的嗅覺非常強,空氣裏傳來的淡淡血腥味隻有格致醫生能夠聞到。
他的尖尖的鳥嘴微張,神情有些疑惑起來。
他分辨出來的血液味道不太對勁。
這小女孩的血液裏麵怎麼會有鳥族的血統,難道她是個人獸混血兒?
格致醫生的短暫的錯愕表情也沒有瞞過眼前的男人,男人看著變得麻木起來的淩莎莎,對著格致醫生問道:“她怎麼回事,你移植了多少?”
“沒多少。”格致醫生決定把這件事情隱瞞下來,畢竟他們族人都以保護幼崽為生。神明選中的軀殼如果是自己族人的話,這件事情答應了的時候可以再考慮一下。
“格致醫生,我說過,別打太多的小心思。”男人警告。
“神明,你也知道這種事情急不得的。所有東西得慢慢來。”格致醫生繼續按壓著針管,看著仍是一臉恍惚的淩莎莎,繼續說道:“我想知道這小女孩是犯了什麼罪刑,神明明明可以直接處死她,但卻非要把她的靈魂從身體裏剝離。”
“格致醫生,你不用想這麼多。”男人說完這話後,也沉默了起來。
格致醫生也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會告訴自己,於是他最後抽出針管的時候,拿了一根棉簽按壓到淩莎莎手臂的針孔上。
微麻的刺痛感從手臂上傳來,淩莎莎抬頭,眼神空洞地喊道:“爸爸。”
男人一愣。
看著神情麻木的淩莎莎,心裏也突然有了些不忍,隨即他咬牙,迅速清醒起來,因為他明白,不這樣做的話,傷害的會是自己在乎的人。
他也有自己的私心,這個世界不過是一串代碼而已。
於是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格致醫生,你這邊要多久才能完成整個的移植。”
“按照我的推算,得花個好幾年吧,先打幾年的針,然後後麵才會反饋效果。”格致醫生回答。
“好幾年啊……”男人沉思後,最終也無奈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反正他也要把淩莎莎帶回去,“那些藥也是輔助的作用嗎?”
格致醫生點頭:“每次打完針後的第二天,她會對這段打針時候的記憶非常的模糊。”
格致醫生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樣,猶豫著說道:“其實,那藥物是有副作用的,有百分之零點二的概率會產生一個次人格,而最終被替代的時候有可能產生人格紊亂情況。”
淩莎莎沒喝那藥,現在她的腦子裏無比的清醒地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
她小時候確實經常吃藥,每次吃完後手臂上都會有一些淤青和小針孔,但她的印象裏都沒有打針的畫麵,想來原因是出現在這裏了。
小孩子身體不好,吃藥打針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她從來沒有往這個方麵去深思過,更沒有懷疑過父母別有用心。
而現在的她終於有些明白了。
首先,自己似乎是一個實驗品,而父母想通過自己的身體放置另一個人的記憶。
其次,整個世界極其可能是一個虛有的載體,而自己也很可能僅僅是一個虛擬的人物。
她想明白後,整個世界突然天旋地轉起來,一下子她又回到了工廠裏。
她睜開眼睛。
對麵站著那個笑眯眯的小女孩。
“怎麼?看你的樣子,現在想起來了?”小女孩雙手交叉在一起,抬頭望著淩莎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