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邊青白色的山石之中更是生長著各色各樣的花,更有一汪清澈的泉水穿過每一個八角亭潺潺流出,看的出是一條人工開辟出來,約莫一尺多寬的彎彎曲曲的水道裏,泉水清澈見底,裏麵有細小的魚兒暢遊,在日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每個八角都飄著淡清色的帷幔,被守在亭子裏的兩個婢女挽起,綁在亭柱子上,而這些亭子看著沒有規律,但實則每個似乎都間隔大約兩米間距,亭子裏,都放置了一四張錦墊,而錦墊邊,又是一張四方矮幾,放置有肉脯糕點,供客人取用,亭子的入口兩邊守著都是同開始那下山小廝一樣的穿著。
慕傾城不得不暗歎能相處如此格局之人,該是擁有何等的聰慧和雅意,顏冉更是被眼前的美景折服,呆愣愣的看著,久久不回神,直到慕傾城扯了扯顏冉的衣袖,顏仿佛才又有了思想一樣,一步一步跟著慕傾城向前走,而慕傾城則見眾位夫人紛紛似乎都找到屬於自己的亭子,慕傾城四處搜尋,也未見到空下來的亭子,更沒見到陸柔柔,一時間剛剛還熱鬧非凡的平台,隻身她和顏冉站在中間,那些夫人更是紛紛向她投來目光,眼裏都是嘲笑,還有些按捺不住,出口羞辱的話語,更甚者還有拿著亭子裏準備的點心果脯丟向慕傾城,丟到慕傾城身上時,便引起眾人紛紛大笑。
那一瞬間,慕傾城似乎理解了陸柔柔為何會想到邀請她來了,看來是為了羞辱她,讓她成為笑柄,那一張張帶著惡意的臉紛紛進入慕傾城的眼裏,饒是慕傾城在如何不在意,在這種地方一副像脫光了衣服一樣任人取笑,慕傾城也是受不了的,而且耳邊還不斷的想起那些刺耳的嘲笑,諷刺聲,被砸到的酸痛。那一刻,慕傾城正的覺得自己像一個跳梁小醜一般,被眾人戲弄,那些話,那些扔向她的東西就像一根蘸了辣椒水,有著倒刺的鞭子,一鞭又一鞭的狠狠的抽在慕傾城的脊梁骨上,讓慕傾城快要撐不住了,心底生出濃重的絕望……
顏冉躲在慕傾城的身後,稍微好一些而且這些人倒也沒有攻擊顏冉,但是顏冉心底卻慕傾城更為氣氛,恨不得現在就擦幹淨臉,對著那些女人露出真實身份,好好的罵一罵她們,未慕傾城出氣,但那樣慕傾城會更生氣罷……
顏冉在慕傾城身後磨牙,那聲音之大,慕傾城想不聽到也難,索性慕傾城也被這磨牙聲驚醒,自然不能就這樣讓陸柔柔得逞,慕傾城一掃剛剛那頹敗的勁兒,又重新昂首闊步的走在鵝軟石路上,視若無睹的找著陸柔柔所在的亭子,最後終於在倒數第二個處,找到陸柔柔的身影。
原本還在亭子裏欣賞陸柔柔被折辱的她,見已經一身淩亂不堪,站著麵粉和一些黑色不明汙漬的慕傾城緩緩朝她走來,陸柔柔立馬起身,帶著虛偽的笑容走出亭子迎接落魄的慕傾城,此時臉上帶著的笑意倒是真的不能在真,畢竟見慕傾城被那般沒有尊嚴的羞辱,陸柔柔哪能不真心的笑出來。
“傾城妹妹,你看都是我不好,忘了你還在後麵,你看往年本妃總是獨自一人來,還沒適應過來帶著人呢。”說罷,捂嘴笑了起來,那雙充滿怨毒的眼角在此刻也笑的彎起來。跟在陸柔柔身後的碧蓮,一臉擔憂的看著慕傾城。
慕傾城冷漠的看著陸柔柔,見陸柔柔走到她麵前,慕傾城卻是沒停,仍舊往前走著,直到同陸柔柔擦肩時,驀地,慕傾城突然發難,狠狠的一把撞翻了陸柔柔,慕傾城是突然發難,而陸柔柔見慕傾城失魂落魄的樣子,怎麼能猜到慕傾城還有這招,便一時沒有防備直直的被慕傾城撞入那條清澈見底的小溪裏。
“啊——”陸柔柔的驚呼引來更多的目光,那些夫人們也紛紛都驚呼出聲,不過瞬間,陸柔柔便比慕傾城還狼狽,發髻散了,妝容也碰到水花了,在水裏仿佛水鬼一樣,但慕傾城沒有笑,慕傾城不過蹲下身子來,嘴角帶著不屑冷漠的笑道:“真的對不住了,王妃娘娘,傾城也不是故意撞到您的,實在是這路太窄了,而您又擋道。”
“你!”這個賤人!後麵那句陸柔柔自己是咽了回去,自然不能讓人笑話,所以陸柔柔立馬收拾好心裏的恨意和怒火,扯出一個虛假的笑容:“沒事,隻要妹妹解氣了便行……”
一時間那些夫人便又開始對慕傾城指指點點。
“什麼身份,不過一個連賤婢都不是的人,也這般欺淩正妃!”
“你是不是還沒聽說?靖王府裏的人可都知道呢!這賤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欺負正妃了!”
“你看她那囂張的樣子!”
……
慕傾城絲毫不在意那些夫人們怎麼說,隻是嘲諷完了陸柔柔便起身走進亭子裏,隻當那些夫人們不存在,碧蓮上前拉著陸柔柔起來,幸好那溪水也不深,不過到膝蓋處罷了,碧蓮伸出去扶著陸柔柔的手,被層層衣物擋住,所以那些人沒有看見陸柔柔是怎麼用力的掐著碧蓮的,狠狠的剜了一眼碧蓮,陸柔柔又立馬換了一副臉色,委屈的看著眾位夫人,嘴裏還大方的說著:“好了,不怪傾城妹妹,都是我的錯,各位夫人們別說妹妹了……”說罷還擦拭著不存在的淚水,一步一步的也進了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