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山傷心至極。
他對不起汪鳳,對不起他們之間曾經的海誓山盟,更加對不起他們的孩子。
沒想到他的風流會害了妻子的性命,會害得他的兒女們失去了母親。
更沒想到他白文山會被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迷了心竅。
他無法原諒黎蕾,也無法原諒自己。
看著在靈堂裏跪著哀哀哭泣的兩子一女,他心痛無比。
是他一手毀了自己的家,毀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而這一切,都拜那個歹毒的女人所賜。
黎蕾哭鬧著要見白老夫人,她說她是冤枉的,她說她從來沒有害夫人。
可惜,汪鳳的死,讓家裏所有的人都見識了她的歹毒。
汪鳳用自己的死,向全族人證明了黎蕾的狠毒。
汪鳳用自己的方式報了仇,黎蕾給她下毒,讓她毒入血液,她用自己的毒血毒死了黎蕾的兒子。
以血還血,你搶了我的丈夫,就是要了我的命,那我就帶走你的兒子吧,還我那條命!
兩個都是絕決的女人,為愛,拚到你死我活。
族裏最終決定,把黎蕾燒死,以祭汪鳳在天之靈。
決定一出,無不拍手稱快,都認為那是黎蕾應得的下場。
黎蕾哭著求見白文山,把頭都磕出了血。
白文山無動於衷。
他覺得但凡他再看黎蕾一眼,都對汪鳳不起。
他已經令她枉死,怎可再負她。
活著的汪鳳沒有令他回心轉意,死了的汪鳳,占據了他全部的心房。
活人輸給了死人。
在行刑前,黎蕾一直被關押在水牢裏,那是族裏處置犯了錯誤的族人的地方,有族中子弟嚴密看守。
可是行刑的前一天,黎蕾卻失蹤了,一同失蹤的還有汪鳳的幼子。
那個孩子就是白子瑜。
白氏在入住吉島時,祖宗就立了規矩,從前跟隨的將軍沒有找過來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島。
於是,明知道黎蕾帶著孩子出了島,他們卻隻能望海興歎,不能出島去尋找。
直到一年前,這個禁令終於解除,於是,白文山令白子炎尋找幼弟,吉島的人,不可以流落在外。
隻是,他們白氏幾代人長居島上,對於外界並不熟悉,找一個人對他們來說,如大海撈針一般,找了很久都毫無頭緒。
這一次機緣巧合,族人在執行任務時抓到過一個與白子炎長得很像的人,那個人的肩頭有一個白氏類似的標記,因與傷口混在一起,所以很難辨別,不敢冒認。
之後,他們沒有全力追殺,故意放走他們,然後出島來尋找。
終於讓他們找到了空城,找到了白子瑜。
白子瑜怔怔的愣在了那裏。
白子炎安靜地看著他。
“你的意思是,我被那個女人帶出了吉島?”
白子炎點了點頭。
“那時候,我隻有幾個月大?”
白子炎點了點頭。
“那,她為什麼不殺了我?殺了我為她的兒子報仇?”
白子炎搖了搖頭。
白子瑜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一點也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了嗎?”白子炎問道。
這次輪到白子瑜搖頭:“我是蘇從倫敦貧民窟裏撿來的,大約五六歲的樣子,我的記憶基本上都是來到藍幫之後的。之前的事不記得什麼了,除了那種饑餓的感覺。恍惚的記得有一個女人的聲音總是叫‘白子瑜’,‘白子瑜’,所以後來蘇問我們名字的時候,我就告訴他我叫白子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