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起床啦!於醫生!今天還要上班呢。”林舒茗輕推枕邊的於邁,想掙脫出於邁的懷抱。於邁還有些迷糊,隻是習慣性地把舒茗又往懷裏帶了帶,嘟囔著:“別鬧,睡覺呢。”
林舒茗知道他睡得熟,又狂捏於邁的胳膊。於邁終於醒了!他略有些無辜地看著眼前這個“壞女人”,卻對上了她更為無辜的眼神,隻好又輕摟了林舒茗後懶散地套上衣服,“蠕動”去洗漱。
“沒早餐哦,於醫生自己解決呀。我要享受我的周末!”林舒茗看著於邁的背影,又說道。忽而注意到投射到牆上的晨光,思緒回到了五年前......
五年前
“我點個外賣哈,想吃啥,爸爸?”林舒茗剛和爸爸辦好住院手續,坐在涼快的病房裏,就立刻點起了外賣。這一天真是太累了,早上通知有空病床就立刻買票趕往省城A市,一下高鐵又急匆匆打車到醫院做檢查,可實在折騰了兩三個小時。
正吃著外賣,幾個年輕的醫生趕在下班前來病房。“外院的檢查單帶了嗎,給我們看看了解一下?”大致了解完病情,本以為帶的材料已經齊全,終於可以喘口氣了。沒成想,帶來的腦血管造影光盤還要將信息轉移到u盤才能使用,林舒茗無奈,隻好扒完飯又開著導航走去附近的文印店。這時的林舒茗還沒注意到幾個年輕醫生中還有一個幹淨開朗得突出的於邁,而於邁已經注意到了這位患者家屬:一個看著稚嫩的小姑娘,孤身和有他爸爸年紀的中年男人來A市的醫院治療。難道,他倆是?於邁雖疑惑,但也沒多問。
說實話,林舒茗就在省城A市讀大學,但是這A市這麼大,光一個學校所在的Y區她都沒完全熟悉。於是又看著導航找了十幾分鍾才完成任務。等她原路返回病房,早已滿身大汗,A市的夏天真是出了名的熱呀!剛坐下休息沒一會兒,值班的醫生就進來了:“造影的片子拷在u盤上了嗎?”累得不行的林舒茗反應遲鈍地將u盤遞給醫生後才抬眼對上了一雙幹淨的眼睛,也是這時她才反應過來,他的聲音也很好聽。林舒茗呆了一會兒,顧不得臉上汗水,迅速瞥了一眼醫生的胸牌:於邁。於邁轉身離去,林舒茗也趕忙衝進廁所查看儀容,除了臉上汗有點多並且沒塗口紅看著很憔悴啊啊啊啊啊啊,林舒茗雖然暗暗傷心,但是也沒多久,畢竟,她主要是帶爸爸治病的。
醫院的夜總是特別漫長,空氣中不僅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還有莫名緊張的氛圍。各病房早早熄滅了燈休息,同病房還有個術後兩三天的患者,故林舒茗的病房在八點多就熄燈了。林舒茗的爸爸林城習慣了早睡,病房裏已經響起了他的呼嚕聲,本就習慣晚睡的林舒茗在刷了會兒短視頻後竟也覺得疲倦,九點多也在陪護躺椅上入睡了。
值班的於邁正巧經過病房,隔著門看到了手機還亮著但人似乎已經睡著的林舒茗,隻覺是年輕人的作風,也想起了大學時累了倒頭就睡的自己,嘴角輕揚,轉身離去。剛在辦公室坐下,和他年紀相仿,差不多進醫院工作的王茁承也回來了,挑了挑眉說:“你看到今天新入院的62床的家屬了嗎?”於邁眨了眨眼睛,“那個小姑娘?”“對啊,我一開始還誤會她了呢,聽小護士說是患者的女兒呢!這小姑娘還挺懂事的,陪爸爸住院。”於邁了然,應和了一聲,心裏升起新的疑問:那,怎麼隻有女兒來陪護呀?但他也沒多說,隻是短暫地疑惑。
第二天,林舒茗在腰酸背痛中醒來:這個躺椅實在是太難睡啦!林城倒是睡得不錯,開玩笑說林舒茗是嬌氣。這天,林舒茗陪著爸爸做了幾個檢查也就沒有其他的事情,也和病房的病友們聊了起來,原來二號床也是煙霧病,並且已經做了腦血管搭橋手術。想必這一層神經外科的病人們差不多都是這些聽著就可怕的病,林舒茗有點傷心,畢竟生病是多麼痛苦的事情啊。
想起一個月前,媽媽葉姿發微信說爸爸最近喝了酒以後走路輕飄飄的,經常手腳麻木,因為爺爺晚年中風,害怕爸爸也是這個病,所以趕忙帶著爸爸去市裏的醫院檢查。住院住了半個月,陸陸續續做了不少檢查,最後醫生隻得出一個疑似煙霧病(是一種病因不明的慢性腦血管病,由於這種顱底異常血管網在腦血管造影圖像上形似“煙霧”,故稱為“煙霧病”)的診斷結果,也就是腦血管還說手術需要從A市請專家做。明明M市也是一個地級市,竟然也沒有醫生能做手術,再說也是腦血管疾病,穩妥起見,媽媽葉姿和林舒茗商量直接到A市看醫生做手術。爸爸林城血壓高,幾年前也就在醫院查出腦血管天生狹窄,但當時的醫生並沒有說有其他的情況,故近年來也沒有再檢查。好不容易約到了A市第二人民醫院治療煙霧病的專家張齊,醫生看了看診斷結果與片子後表示,是煙霧病,林城50歲,年紀不算大,條件還可以手術,約好病床後再來住院。張齊也表示,病床緊張,可能需要等待2-3個月,林城應下後也沒想到不過才兩三周時間,便通知可以入院。恰好林舒茗已經考完期末考放暑假了,在家剛玩兩天又帶著爸爸回到了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