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本該漆黑的夜晚被火光照亮,熊熊大火仿佛發了瘋似的,肆無忌憚地吞噬著一切。
一股熱浪撲來,薑萊青就地一滾躲開掉落的梁木。
濃煙四起,薑萊青來不及思考,求生的本能讓她快速逃離這片火海。
一路上殘垣斷壁,奇特的建築風格和超負荷的心跳都讓薑萊青意識到不對。
薑萊青記得自己明明已經死了。
那晚出任務前喝了一杯老板遞得酒後,便不省人事,再次醒來是在陌生的床上。
開門聲響起。
“喲,不愧是A級殺手,這就醒了?”來人戲謔道。
是她原本要殺的組織叛徒。
一切不必多說,她被老板出賣了。
薑萊青是孤兒,被老板淩峰撿走養大,組織裏就沒做什麼正經勾當,薑萊青在這裏長大,道德底線極低,獻身這種事她沒做過,但不代表不能做。
但淩峰用下藥這種方式,說到底還是不信任她。
男人掀開被子,昏黃的燈光照出身上交錯的傷痕,他狠狠給了薑萊青一巴掌。
怒罵道:“可惜了這副好身材。”
薑萊青被打得臉歪向一邊,臉龐快速紅腫起來,眼睛裏不帶什麼情緒地盯著居高臨下的男人。
那男人嘴角微勾,俯身靠近她,一臉欠揍,“你長得倒是很像你媽,挺純。”
男人望進薑萊青的眼睛裏,腦中浮現出第一次見麵時身穿紅裝的女人。
穿得那麼豔麗,卻有一張如茉莉般純潔的麵容。
那時候他才十二歲,第一次見是在她和薑衡的結婚典禮上。
酒席上一桌子血債累累的組織成員將槍藏在口袋裏,裝著大尾巴狼親熱親熱地吃飯。
那個女人拿出一根棒棒糖,問他喜不喜歡草莓味。
真是笑話,哪有殺手喜歡吃棒棒糖的?
他一邊在心裏狠狠地嘲笑這個笨女人,難怪被騙得團團轉,一邊又忍不住接下那個草莓味的棒棒糖。
當時他不懂,時隔多年,他終於知道,活在黑暗裏的怪物會不自覺地被光吸引。
難怪淩峰和薑衡為了她反目。
可惜了,被惡鬼拖進深淵的天使終究會墜落。
“薑衡知道那麼多組織的秘密,還想走?”
男人比出一把槍的手勢,手腕一抬,惡劣道:“砰,你爸媽腦漿都被打出來。”
薑萊青八歲開始殺人,聽到男人故作幽默的一聲“砰”,無動於衷的樣子讓男人很不爽。
男人一臉惋惜,語氣卻譏諷道:“為自己的仇人出生入死的感覺怎麼樣?”
薑萊青腦子昏沉,可男人的話卻清晰地鑽進耳朵裏。
淩峰,為什麼要騙她?
“你長得真像你媽。”男人感慨道,伸手勾去薑萊青眼角因藥物分泌的淚珠。
當時他也參與了那場追殺,薑衡被當場打死,那個女人則被帶回來,生下孩子後很快就抑鬱去世了。
回過神來,男人抬手撫上薑萊青的臉頰,眼中帶著迷戀:“淩峰說到底還是老了,未來還是得靠我們這些後輩,算他識相知道拿你出來。”
屋子裏唯一的光亮消失,男人趴上來,急切地在她身上摸索著。
薑萊青在黑暗中睜開眼,一雙眼睛亮得驚人。
舌尖一痛,腦子瞬間清醒,空調遙控器精準地打在男人的太陽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