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萬劍宗的宗主,也曾是白家的大小姐。
現在,應該是白家的老祖宗了。
我活了很多個年頭,至於到底多少個,我自己也記不清了。
今年萬劍宗又開始收弟子了, 他們那群老東西也又開始催促我收徒。
哦,我也是老東西。
我無所謂的擺擺手,他們卻不依,硬是要我今年收個親傳弟子。
可能是因為我半白了的頭發,他們覺得我活不久了。
我不這麼覺得。
但我還是依了他們,去了入宗測試的場地。
入宗測試已經測完了,沒過的打道回府,過了的排了名次,齊齊站在場地上供長老挑選。
我不喜歡,感覺像在買賣。
老東西們圍在我周圍,嘰嘰喳喳的給我出謀劃策,我有些不耐煩了,隨手指了個說,“就他了。”
我看見這群老東西的臉色變了變。
不關我事,我選過了。
被指的是個小孩子,他先是愣了愣,後恢複了平靜,沒有過多的情緒。
看樣子是能成大事的,不愧是我。
我在心裏小小的吹捧了下自己,麵上不顯,淡淡地讓那小孩跟上。
飛出了一段距離,回頭一看,沒人。
哦,那小孩還不會禦劍飛行。
我又折了回去,看見小孩身旁站著個小女娃。
小女娃資質不錯,我發現她周身環繞著奇特的光。
兩人看起來難舍難分的,我思索了會兒,連同小女娃一起帶回了主峰。
今天也是當好人的一天。
小女娃說她叫陳由由。
我點頭,偏頭等另一個小孩介紹自己。
但另一個小孩跟悶葫蘆一樣。
陳由由是個有眼力見的,她說悶葫蘆叫陶然。
\"更待菊黃家釀熟共君一醉一陶然\"的陶然。
還與吾挺有緣的,吾名白醉。\"我說。
陳由由眼中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她以為我沒看見,笑嘻嘻的附和我。
回到主峰,我把他倆丟給童子,囑咐童子安排好住所。
2
自從收了徒,那群老東西便沒來煩我了,我也樂得清閑。
主峰因著這兩徒弟熱鬧了幾分。
準確說是因著陳由由。
陳由由很活潑,腦子裏有許多新穎的東西,時不時的做些我從未見過的東西送來給我,還時常在我授課時嘀咕一些沒聽過的詞語。
而陶然很喜歡修行。
我覺得我應該教的很好,因為陶然同我親近了些許。
當然是他單方麵的。
身為高冷宗主的我是不會隨意與旁人親近的。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流逝。
在某天授課時,向來沉迷修行的陶然破天荒的盯了我半天。
我內心緊張,莫不是我今日的穿著有誤?
陶然悄悄地和陳由由說了幾句話,陳由由朝我看來。
我看見她眼中又劃過一絲異樣情緒。
原諒我用異樣來描述,畢竟我是真的看不懂那絲情緒具體是什麼。
難不成是因為陶然?
我覺得陳由由是愛慕陶然的。
她整送給我的那些稀奇玩念陶然都有一份而且做工都比我的精細,她在看向陶然時的眼睛也都是盛滿光的。
除了愛慕,我想不出其他陳由由對陶然那麼好的理由。
畢竟那群老東西說除了家人和伴侶,他們的弟於心中最重要的就是他們那群做師父的。
不過沒過幾年,我的猜測就被推翻了。
隨著兩娃娃麵容的長開,我發現陳由由竟是個男孩子。
我知道後的第一反應是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從不穿我給他的小裙子。
我有些心虛,於是決定對他用點心。
我把他喚到授堂裏,準備好好指導他一番。
他卻讓我喊上陶然。
他說,“師尊,開小灶是不合規矩的。”
話雖說的公正利落,他卻眉眼含笑。手無意識的拾著他手腕上的珠子。
我突然覺得他像我很久以前相識的一人。一個早死的人。
我喚道,\"阿憂。\".
陳由由愣了一下,眨了眨眼,頗為詫異的問我何事。
宗主是不會犯喊混名字這種小錯誤的。
所以我放軟聲音,讓自己看起來溫和些,
\"吾…… 為師以後便喚你阿由,可好?\"
老東西二號說過,對待座下弟子要溫和,最好用平易近人的自稱。
我覺得陳由由會提他十分在意的陶然。
果不其然,陳由由問,是他獨有的還是陶師兄也有。
我這幾日仔細觀察了幾次,發現陳由由並不是對陶然好, 反而是想拉近陶然與我的關係。
因為陶然以為,陳由由送他的東西都是我送的。
我問他為什麼不覺得是陳由由送的。
他說那麼奇巧的東西怎會是陳由由做出的。
我覺得有點道理。
但有人曾跟我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獨特之處,也有自己擅長之處。
陳由由見我半晌不吭聲,眼含困惑,但仍是乖巧地站在那。
於是我說,\"自然是你二人都有。\"
奇怪,陳由由好像有點失落。
真是搞不懂他。
陶然確實日益與我親近了。
眼瞅著陳由由做好事不留名的樣子,我認真思索了幾個時辰,還是準備與陶然講清楚。
無動不受祿我還是懂的。
但見了鬼了。
每當我剛起了話頭,陳由由都能準確無誤的打斷我,即使我刻意趁他不在時說,他也能一紙傳音符打斷我。
巧合到過頭了。
但也有人告訴我,如果一件事接二連三的被阻礙,便不要去做了,因為那是上天不允,而凡人是敵不過天道的。
我將此事放下,不再提。
陶然的天資極高,甚至比陳由由這個金光環繞的還要高上幾分。
我都有些懷疑陳由由是在藏拙了。
每當宗門新收弟子滿了十年,便會同其他宗門聯合舉行大比。
大比那日,我見到了那群煩人的老東西。
可我看見那群人裏少了幾張熟麵孔,多了幾張生麵孔。
待詢問一番才知,那幾個老東西前些日子去提拿魔族時犧牲了,便匆匆尋了幾位頂上。
我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
陶然和陳由由出落得俞發俊美了。
他倆一登台,周圍就有不少女修士向他們丟花。
陶然一直冷著臉,但在看見我時耳根微紅,麵客都帶上了幾分羞澀。
我沒太在意。
陳由由則是吊兒郎當的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時不時的衝那群女修士笑一笑,沒個正形。
他給我的感覺更熟悉了。
不出意外的,大比的第一名是陶然,第二名陳由由。
各宗們的長老圍在我身遭,稱讚著我教導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