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囚獄深藏於地底,四周彌漫著令人窒息的黑暗和無盡的陰冷氣息。這裏仿佛是被光明遺棄的角落,終年不見天日。冰冷潮濕的牆壁滲透出絲絲寒意,空氣中彌漫著腐朽與絕望的味道。
這座監獄關押了無數身負罪孽、惡貫滿盈的罪犯。他們或是殺人如麻的狂魔,或是欺詐成性的騙子,又或是妄想顛覆仙舟的叛徒……每一個囚犯都有著不堪回首的過去和令人發指的罪行。
然而,就在不久前,一名新犯人的到來卻引起了整個幽囚獄的轟動。他被押解進來時那浩大的陣仗,即便是最資深的獄卒也為之側目。據說,這名犯人所犯下的罪惡足以震動朝野,甚至是剛上任的景元將軍親自宣布判決。一時間,關於這個犯人的種種傳聞在獄中不脛而走,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談論的焦點話題。
[罪囚丹楓,身犯十惡。念其舊功,蛻鱗輪回。流徙化外,萬世不返。]
景元當日所念判決,言猶在耳。那高高在上的持明龍尊,如今身陷囹圄,被丹楓壓製的龍師們,其野心亦不再遮掩。
對化龍妙法的覬覦,令他們內部紛爭不斷,人人皆欲染指那至高無上的傳承。行刑前夕,無論年輕或年老,熟悉或陌生的龍師,皆來丹楓眼前晃悠了一圈,說的話翻來覆去無非還是一套。
丹楓心情一般時,對其視若無睹,閉目養神,仿若未聞;心情欠佳時,則隨意挑選幾個倒黴蛋,揭穿他們偽善的麵目,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惱羞成怒或狼狽之態。
但總體來說,從丹楓牢門前離開的龍師沒有幾個幸存的,畢竟丹楓隔壁牢房裏的呼雷,日日狼嚎,龍尊大人已多日未能睡個好覺了。
背對牢門,感覺的又有人來,丹楓頭也不回:“說吧。又要用什麼說辭來求化龍妙法。”
然而身後人卻是沉默良久,丹楓轉身,身後人並非龍師,而是自宣判之日起便銷聲匿跡的景元。
眼前的景元,是丹楓記憶裏從未有過的憔悴。
““不必為我轉圜,景元。”丹楓說。
景元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道:“為何要如此行事?”
丹楓像是早已料到他會有此一問,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這其中緣由,想必你也能猜到幾分。唯有如此決絕之舉,持明一族方可覓得掙脫那重重枷鎖的寶貴契機啊。”
景元緊攥雙拳,提高音量:“你之前說要算計龍師,未曾提及會把自己算計到這的幽囚獄中來!”
丹楓來到景元跟前,沉聲道:“你做的很好,景元。雲騎軍及時支援,鱗淵境方能安然無恙。他們已然按捺不住。蟄伏千百年,卻於數日內,悉數暴露。後麵由你將他們一網打盡,想來也是時日無多了。”
“那你呢?”景元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盯著麵前的人,丹楓從沒想過自己來處置那些持明……難以言喻的悲痛湧上心頭。
壽瘟禍祖的力量遭人以私欲利用,此事甚至驚動了元帥。景元深判罰定然有龍師從中作梗。這些日子他輾轉於十王司、鱗淵境、元帥府之間,即便他將丹楓的計劃和盤托出,希望丹楓能得到公平的處置,元帥亦無絲毫動搖之念,默認了十王司的判決。
甚至……羅浮民間還流傳出了羅浮將軍德不配位勾結藥王秘傳的流言……
“應星他……怎麼樣了?”
景元深吸一口氣,回複道:“應星哥被豐饒的力量浸染……連師傅都無法殺死他。現在應該已經離開仙舟了。”
丹楓聽完,沉默良久。景元也沒再開口,沉默如潮水般在丹楓與景元之間蔓延。直至獄卒前來提醒景元時間已到,景元轉身離去時,聽到丹楓用低沉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了一句:“是我有愧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