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麗淒然一笑,“那天,我全票通過,我是我們單位唯一的市級政協委員,可我一點兒高興不起來。”
路傑想提醒她說重點,被高顏用眼神製止了。
“我晚上回家,家裏仍然空蕩蕩的,該死的狗男女睡了我的床,床單上還有汙漬,惡心得我吐了半天。我打電話給孔四海要離婚,他不同意,說會影響他升任銀行行長,讓我不要小題大做。”
薛麗憤恨地說,“他說得那麼理直氣壯,好像犯錯的不是他而是我。”
緩了口氣,薛麗接著說:“我放下電話也想,這年頭老實的男人沒幾個了,何況我孩子都快生了,離婚確實對我和孩子都不好。再說我辛苦經營的家憑什麼被那些不要臉的女人毀了?”
薛麗選擇了忍耐。
忍耐而心有不甘。
隨著孩子月份越來越大,薛麗的身子越來越沉重,白天要按時按點上下班,晚上大多時候獨守空房整宿以淚洗麵,漸漸的,痛苦和怨恨把開朗的她折磨成一個陰鬱冷漠的女人。期間,姚娜娜花樣百出,上門挑釁、快遞照片、現場轉播,無所不用其極。
薛麗都忍了。
“我是公職人員,受過良好的教育,我不能被這些垃圾人禍害,我想安安生生把孩子生下來,給孩子上了戶口再跟孔四海離婚。”
薛麗悵然長歎,“可惜啊,姚娜娜一心作死,竟然拿著一張孕檢報告單來單位找我,告訴我她懷了孔四海的孩子。我找孔四海質問,他說怕什麼,他養得起……”
彼時,薛麗孕期將滿,但還沒到預產期,硬是被孔四海和姚娜娜氣得早產。
兒子孔燕平因為薛麗在整個孕期心情抑鬱、營養不良,又雪上加霜早產,一出生身體就不好,隔三差五感冒發燒,薛麗苦不堪言。
可是,即使這樣,月子期間的薛麗仍得不到孔四海的體恤關愛,繼續忍受著姚娜娜的挑釁和欺辱。
“你們還不知道吧,我兒子右耳失聰。有一次他得了肺炎,夜裏燒到四十二度,整個人像個火炭。我給孔四海打了二十多個電話他不回,我沒辦法隻好自己抱著孩子去醫院……可還是晚了……”
薛麗的臉上滿是淚水,“我抱著兒子打吊瓶的時候,孔四海來了電話,我接聽,對麵卻傳來姚娜娜和孔四海打情罵俏的聲音……就在那一刻,我起了殺心。”
為了掌握姚娜娜和孔四海的動向,薛麗雇了個私家偵探調查和孔四海有不正當關係的其他女人。
“孔四海就是個畜生,同時和三四個女人來往,還利用那些女人去釣客戶。那些女人明知道孔四海有老婆孩子,還一個勁兒地粘著他。每次看到那些照片,我就恨不得把她們千刀萬剮!”
薛麗五官猙獰,緊握著拳頭瑟瑟發抖。
孔四海對妻兒漠不關心,不知道他的放縱將累積成薛麗不可磨滅的仇恨。
“我懂法,知道殺人償命,可我實在忍不了了,就算跟他們同歸於盡,我也在所不惜。那時孩子還沒斷奶,我哪兒也去不了,什麼也不能做。我不著急,我繼續忍著,一邊努力工作,一邊照顧老小,沒人知道我天天絞盡腦汁,想了上百種方法懲罰他們。”
“沒有一種方法能讓我解恨,直到看到《動物世界》裏的食人魚,我前所未有的輕鬆。我終於找到了一種既解恨又安全的好辦法,能讓他們死無全屍、永世不得超生,省得他們再投胎害人!”
薛麗如釋重負,猙獰的五官舒展開,換上夢幻般陶醉的笑意。